唐潆舍不得未央宫，虽则迁都后，燕京仍作为留都保存，但未央宫是带不走的。她所能做，便是在金陵再造一座一模一样的宫殿，空缺的影象，可待今后她与阿娘再去添补。

“像你那夜与我说的那般，”唐潆微微用力，紧握她的手，话语中皆是果断，“火线再没有难事了。”

本身已不是太后，虽不知宫人现在是将她视作太后抑或皇后，但仍称她殿下。且小七仍唤本身阿娘，仿佛甚么都没有窜改。

这统统的前提，天子还是畴前阿谁能被先帝之言辅臣之命祖宗定规压抑的天子。

唐潆担忧胭脂误伤了她，忙扑身畴昔挡护。一来二去地，待胭脂早没了影时，唐潆手臂撑地，颜祎正被她护在身下。两人呼吸微滞，一个是看不见，一个是仓猝扭头到一侧不敢看，面庞却俱都垂垂染上赤色。

唐潆牵着颜祎，往里走去，一面走一面同她说话，甚少提及朝政，多是些希奇风趣的杂闻。文人墨客总有傲骨，刀刃抵在脖子上都不肯等闲低头，这一年来，坊间虽没胆量评说，但朝堂上非议很多。

颜祎无法，纵了她少顷，痒得很了，才抬高声音道：“小七。”

哪怕现在两人干系有变，唐潆骨子里却极顺服颜祎，听她这般唤本身，恍忽间像儿时本身犯了错普通，腿便没出息地软了几分。

她这语气，像极了女儿在向母亲讨要好玩的物事，但她这话意，却不是女儿该向母亲讨取之物。她们毕竟做了近二十载的母女，大略是是以，颜祎老是无认识地架空彼其间过分的密切，不管唐潆心中再如何渴求，二人常常止步于褪衣亲吻，便再停止不下去。

日色衔山，夕照的余晖透过窗牖斜射出去，映在两人交叠的衣物上，泛出光滑温润的光彩。

唐潆正聚精会神地想着，蓦地，颜祎便探脱手来，摸索着抚平她皱成一团的眉毛，淡淡笑她：“傻瓜，你只说，去见岳母便可。”

毕竟，现在早没了当初垂帘训政的太后。

如何欣喜如何安慰，唐潆恐怕说错一个字，考虑了好久。

“三五年后，金陵的宫城建好，我们便归去。我们去见阿婆，去会会晓得兰雪茶私制技艺的茶师，乘画舫游河，踏江心弄月，另有桃叶渡……”

“阿娘——”唐潆俄然开口，颜祎置在她腰间的手更紧了些力度，她发觉到，更加蠢蠢欲动了。

“阿娘——”唐潆将下颌抵在颜祎的肩上，脑袋小幅度地闲逛，想方设法地想令相互贴得更牢一些。声音跟着她的行动下沉，更拖了尾音，含着多日不见带来的委曲，像只被雨淋湿了的小猫。

但事到现在，明显已不成再劝。

肃州客岁大旱，今岁夏秋两季必有蝗灾。天灾*，客岁百姓已过得水深炽热，都叛逆反叛了，今岁又哪能听任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