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下顿时一片应和之声。戏曲班子奏起琵琶、古筝、阮,手执扇子、彩帛、珠花的舞女轮番上场,蜂腰款摆,红袖翻飞,营建出一片热烈平和的升平氛围,将宴会推向了一个又一个□□。
察克哈苏身后的两个侍卫垂垂变了神采,只见两人对视一眼,此中一个俄然上前说道:“可汗醉了,还是少喝些酒,多吃些菜吧。”说着,不动声色地接过察克哈苏手上的酒杯放在桌上,又拿起被搁在一旁的筷子,往察克哈苏盘中布了几筷子菜。
察克哈苏闻言忙道:“回圣上,不是。是这□□的美酒实在醇厚,臣一时多喝了几杯,以是健忘了吃菜。”
堂下世人正自笑闹,却突听朱时泱朗朗一笑:“朕昨日去御花圃,见观景塘中的荷花开得甚好,很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之韵,现在想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不如众卿随朕一同去抚玩一番如何?”说罢,眼神炯炯地只盯住察克哈苏一人,道:“可汗,你看可好?”
四周世人一时面面相觑,朱时泱便开口道:“察克哈苏可汗看起来仿佛心境不大好,是饭菜分歧口味吗?”
朱时泱肯定了先前猜想,心说此番不会真给那陆文远说中了吧。面上却犹自不露半分声色,只温谈笑道:“如此,真是可惜了。”渐渐放动手中酒杯,貌似不经意地踱到堂下,至那刚才发话的侍卫跟火线自站定。
公然,那察克哈苏闻言又是一愣,刚分开凳子的屁股生生顿在了半空中,不自发地转头以目光扣问两侍卫。
那察克哈苏干巴巴地笑道:“大明天子年青有为,我等望尘莫及。”
朱时泱笑道:“既如此,朕便把那几坛当年西域进贡给先皇的葡萄酒也拿出来,与众位同乐。”鼓掌唤来桂喜道:“着人去酒窖抬来。”又转向世人道:“那坛酒的年龄可比朕都大呢,现在算来,也有五十多年了吧。”
目睹四周大家皆规复了原状,自吃喝玩乐去了,朱时泱暗中定下心,凝神静思了一番,感觉仅凭方才寥寥只言数语,零散行动,并不敷以判定察克哈苏就是受侍卫勒迫,想要终究肯定,还需施计进一步考证才行。思虑有了方向,心念转起来便轻易很多,不一时,就嘴角一勾,顿时计上心来。
四个御前侍卫公然练习有素,轰然承诺了一声,便挤开两个蒙古侍卫,侍立在察克哈苏的身侧。察克哈苏呆愣了一时,俄然面露忧色,竟至起家膜拜道:“臣察克哈苏,谢圣上恩情。”席间世人只觉他此举莫名其妙,唯有朱时泱与察克哈苏,并那两个蒙古侍卫相互心知肚明。
此中一个侍卫公然有了行动,暗中伸脱手来在察克哈苏肩头一按,逼迫他坐下,而后见礼向朱时泱开口道:“圣上,我部可汗大哥体衰,腿脚不便,且已有醉意,恐没法适应圣上美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