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伴计是个直眉楞眼的毛头小子,转着眸子想了两想,才大声答复道:“郭熙的平远图没有,不过本朝名仕裴元直临摹的废稿倒是有几幅。如何?二位公子想要?”
城外的气象比城内萧索很多,满地白雪未经行人踩踏,犹自玉洁冰清,晶莹饱满。两侧的缓坡上,一丛丛枯树枝杈横斜,撑开夏季苍茫的天空。更远处的地平线外,一轮红日正缓缓下落,如血云霞遍及四周,衬托环绕,端的是一幅宏伟壮阔的瑰丽之景。
朱时泱向来对宋朝山川画青睐有加,一听这话,公然规复了几分精力,转过甚来道:“是郭熙的画?那敢情好。宋朝的画师里头,朕最喜好的就是他了。”
朱时济笑道:“那皇兄还不从速着,如果去的晚了,被别人抢得先机,岂不是大大的可惜?”
朱时泱也道有理,当下从榻上翻身起来,唤过桂喜来叮咛道:“你速去府库里取几套常服来,朕与康平王要出宫一趟。记着,这件事不要奉告任何人,连陆文远也不可。”
此时恰是晌中午分,固然刚下过一场大雪,但紫禁城外仍旧热烈不凡,百姓们穿了厚厚的棉衣和棉鞋,在贩子上来往穿越。卖小吃的、开茶社的、捏糖人的、贩绸缎的、看相的、算命的、卖艺的、耍江湖把式的,在街道两侧一字排开,呼喊声响成一片。
朱时济赶紧搁下茶盏出来探看,只见半晌工夫,朱时泱就完整变了脸,正拧着一双浓眉,坐在榻上活力。朱时济赶紧问道:“皇兄这是如何了?”
桂喜还是有些担忧,但无法皇上已经发话了,就只得照做,当下去府库取了几套式样繁复的常服来,给朱时泱和朱时济换上。两人束装结束,相互一打量,煞是对劲。为了以防万一,又调了一队锦衣卫,也换上老百姓的衣服,暗中跟从护驾。统统筹办伏贴,一行人便抄着宫中巷子,偷偷摸摸地溜出宫去了。
朱时泱也不看他,脸朝着窗闷声道:“甚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