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远便在御案边轻手重脚地行动起来。他将积存的奏章重新看阅,并分门别类地一一归放。朱时泱坐在榻上又吃了几个蜜饯,感觉甚是无趣,便也提笔看起奏章来。朱时济仍在他劈面聚精会神地看书。
陆文远微微一笑道:“我倒是有了个现成的体例,不过需求各位的帮手,只不知各位有没有这个胆量……”内阁五人越凑越近,终究聚在一起,奥妙商讨起来。
朱时济一听也来了兴趣:“那敢情好。臣弟前次挑的那匹青骢马甚是骁骏,走起山路来如履高山,臣还没骑过瘾呢。”
桂喜便出去了。斯须,门口棉帘一掀,一股冷风灌了出去,堂中随即响起一片衣袂摩擦的窸窣声。朱时泱睁眼一看,不觉吓了一跳,本来来的不止陆文远一个,严庸、沈纶、傅潜、赵咏宁竟也都跟来了,顺次跪在堂下,触目一片红彤彤的官服色彩。
朱时泱也欢畅起来,转头对陆文远笑道:“朕就说陆卿这是多此一举,朕的身材好得很,哪有需求传太医来看。”
陆文远也笑道:“皇上龙体安康乃是为人臣子最大的心愿,现在既然皇上无恙,臣等便可放心说出本日前来的目标了。”
如此过了约莫半个时候,钟鼓楼上的钟声响了,本来已是申不时分。朱时泱昂首听了半晌,终是耐不住孤单,抬笔点点朱时济的书道:“你看的这是甚么?”
朱时泱听得一愣,随即警悟起来,只因本日内阁五人一齐前来觐见本是变态,方才他又留意到陆文远并没有照顾奏章,显见此行并不是来送奏章的。朱时泱实在猜不出这些大臣意欲何为,赶紧问道:“你们想干甚么?”
回到内阁,其他四人都在,陆文远便将方才在宫里的所见所闻详叙了一遍。那道被皇上用蜜饯弄污的奏章也已被他偷偷拿了返来,此时正在四人手中传阅。严庸来回翻了翻,公然有两页粘在一起打不开了,再一看开端署名,是位供职于六科的言官。严庸真是欲哭无泪,仰天长叹道:“弄污谁的奏疏不好,恰好弄污言官的,来日返还于他,又得把罪恶赖到内阁的头上来。皇上啊皇上,让臣说您甚么好……”
朱时泱差他们起来发言。陆文远担忧不已,终是开口问道:“臣观皇上白日卧床,是否是因为龙体不佳而至?”
转过日来是个阴天,殿外的天空灰蒙蒙的,北风吼怒,似是要下雪。朱时泱受了气候的影响,一夙起来就有些懒怠,迷含混糊的提不起精力,再睡却又睡不结壮,便叮咛桂喜不必服侍本身洗漱了,只拥着锦被靠在窗前的榻上打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