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前朝交代有序，青年已然在本技艺中，他也万不该放松警戒。紧绷的心松弛下来的时候才最轻易出题目。段锦宣屈指轻叩桌案，清算思路。

段锦棠发笑，青年还赖上他了不成，他为甚么要管这管那？坐到床边，给青年盖上锦被，垂首摸索道：“是啊，诚王殿下忙着筹办即位事件，不会来了。”

“没有秘印，没有了。”

作为一个君王，本就不该有甚么超出边界超出明智的豪情，君王再自律也是人不是神，一旦被私家感情所摆布，就不知会给江山社稷带来甚么风险了。

段锦宣不置可否。

“我有些冷……”轻微的鼻音让青年的声音听上去闷闷的，“昨日的东西是你令人送来的吗，你是三哥的部下？三哥一准把我抛在脑后不管我了。”声音愈发不幸了。

“昨日说到那里了，这几日我脑筋老是有些恍惚，再不说出来，我怕本身全都会忘记，这如何能够，我就是死也要记得的东西如何能忘，我如何敢忘！”青年有些冲动，涨红了脸，“阿棣，你是我的老友，若我忘了，你必然要提示我！”

段锦宣与南阳郡主少年伉俪却聚少离多，几年下来，笑如春花的女子垂垂变得端庄沉稳，气度威仪足以支撑起偌大的王府，现在更是即将母范天下，只是他们二人一向相敬如宾，没有多少感情交换，更像一对君臣。段锦宣不重欲念，他有侍妾二人，却很冷淡，他不收任何美人，世人都道诚王洁身自好不爱美色，实际上他是有洁癖，警戒心强，更情愿与别人保持间隔。

西宫太后以死相逼，先帝无法让步，后欲废黜太子，改立女子所出之皇九子，不料九皇子传染天花短命，先帝遂将宫人所出之皇六子记于女子名下。女子哀思不减，郁郁而死。先帝大悲，数月不朝，以后宠幸之宫嫔皆肖似女子。先帝薨逝，与女子合葬皇陵，意为生同衾死同穴。

“经此一事，我恍然认识到了宫里的凶恶残暴，本身竟一向在母妃的庇佑之下，没有母妃，就没有我曾经的安稳。现在我有了连母妃也不能流露的苦衷，愈发感觉培养本身的人手刻不容缓。母妃不是很受宠嬖，母家也不算显赫，在宫里只是自堪堪保罢了，她是多么明秀聪明之人，又不时顾虑于我，终有一日会发觉到我的设法，不知她会不会遭到打击太大，对我完整绝望。我不能带给她安稳尊荣，还经常添些费事，真真是不孝。”青年面露涩意，感喟道。

轻转碧玉指环，想起青年冷若寒玉的指尖，段锦宣沉吟，还是唤太医诊治吧，废帝还不能死。

“不知廉耻当街示爱也好，孤注一掷千里跟随也罢，她总归是有豁出命去尝试的机遇，不管是生是死，是成是败，她毕竟尽力过了，对得起本身的一片热诚之心了。”青年眼圈垂垂变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