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修士淡泊心性很平常,不知怎的,却总感受那目光仿佛黏得有甚么不对劲。
面庞平淡的婉约女子从青色船帘后走出,恭敬地行了一礼,向山洞最里侧的西北角镇静地张望了一眼,低低说道:“仆人,此地有宝贝的气味!”
内里天光微亮,两人便也不再逗留。
陈慎顿时松了口气,看来师伯已经把昨晚的事给他们摁下。
青木神采大窘,低低地说了句:“嗯,是双修的图影。”
听到这,树后的两人完整放下心,想必晨练时缺席也难有人重视,掌门应当不会起疑。
流树垂下眼,长睫遮住眼底的澎湃,解释道:“昨夜我们掉入冰泉水,我醒后寻到师兄,当时你还昏倒,便先觅了山洞借住。”
不舒畅的感受被如许密切的行动,从流树内心痛痛快快地赶出来。
流树眼底的苍茫散开,化作温和的谢意望向少年,眼神不经意错开,最后落到少年结着血痂的手臂。
山洞内里的六合像是水下的倒影,四周都是熏熏绕绕的水汽,一道乌黑色缎带斜挂在绝壁之上,阳光下的缎带绝顶处溅开一地碎金断玉。
眼神一紧,拉过受伤的胳膊,已经不再流血的伤口让他部下一顿,最后还是将里衬撕下一层层缠绕。
世人听得没头没脑,却也晓得吞吞吐吐的下句才是关头,有人推了青木一把:“嘿,快说啊,是要急死师兄么!信不信今后的茅房都由你供奉了!”
悉悉索索一刻钟摆布,流树面前多了个金壶,壶身上纹刻着一幅精美的山海图,只看一眼便仿佛穿过沧海的变迁,独站在桑田的绝顶。
流树脸上也挂上了无可何如的笑意,但愿归去的时候,不会碰到余怒未消的掌门牌火气桶。
力量规复的他等闲就挥开,因着流树的手很端方地只是虚虚一搭,陈慎瞧了一眼各自薄弱的衣衫,只觉得夜凉取暖也没多想。
最后到底禁不住世人苦苦哀告,不善言辞地说道:“都是……太师公的错,他戏弄掌门看了影壁石上的……上的……”
流树看着那张辨不出悲喜的脸,却很透明地窥见一丝苍茫。
“此壶名曰恣情,可穿越畴昔将来,却只能大乘期的修士方能把握。”
万籁俱寂的深夜里,有藐小的声响在衣侧敲打,流树轻阖的眼缓缓展开,低头摘下不断闲逛的储物袋,心念一动江南小木船便平空躺在手心。
比及世人嬉闹着新奇的笑料渐行渐远,两人才悄悄溜回各自小院。
红玉见此也不再赘言,飞回到索宝梭里,见机地把持着宝贝进了储物袋。
流树天然不会戳破,惹得那人恼羞成怒,并且归去能和师兄伶仃谈至深夜,他求之不得。
陈慎老脸一红,不敢看前面师弟的神采,冷静窜改了飞剑的方向,御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