撼天镜自交到顾少赤手中后就没再收归去,一向留在顾少白的识海中。操纵命定法器的感到直接将撼天镜唤出并非不成,只不过会形成灵体不适,是以宁湖衣取用前总会知会顾少白一声。
宁湖衣负手走向顾少白,朝他抬了抬下巴:“撼天镜。”
肖无明咳了一声,按着胸口爬了起来,转头四顾,忽而一愣,寻到宁湖衣先前脱下的外袍,伏倒在地哭泣起来。
“啊啊啊――!”哑忍好久终是惨叫出声,肖无明伏倒在地大口喘气,抵当着体内不竭涌上的钻心之痛,却又如何抵挡得住,仿佛被人活生生剖开皮肉握住骨头一节一节敲碎,疼得青筋暴起,盗汗直下,存亡不如。
“呵呵。”妙音嘲笑一声,立时惊醒了口无遮拦的妙心,捣住嘴再也不肯说半个字了。
看肖无明如此,宁湖衣唇角微弯,站起家伸脱手勾引道:“来,我带你走。”
顾少白呵呵一笑,心想蛊尸能算活人吗?却也晓得他们的难处,便没多问,就此闭了嘴。
道心不坚,罔顾伦德,同门相残……肖无明口中冷静念着这几个字,思路拉回了千年前在上善殿外受戒的时候。
戒尺落下,印记金光大盛,穿透了肖无明的手,不过眨眼便暗了下来,任他如何挽留,毕竟弥散成烟消逝不见。与此同时,五戒加诸在他肉身上的奖惩也一并消逝,又规复成了受戒前的模样。
“好……”肖无明抬头,终是喃喃应下,就在他握住宁湖衣手的那一顷刻,忽地一阵风过,将他身形吹散,如雾般迷蒙了一阵,垂垂在宁湖衣掌中集合,变成了一把茶青色的木质钥匙。
“三戒,同门相残。”见肖无明终究记起了本身的身份,宁湖衣稍稍对劲,面上和颜悦色了些,动手仍旧不包涵面,对着肖无明的肩头重重挥出了第三尺。
看顾少白面色古怪,妙音嘿嘿一笑,抿着嘴不知当讲不当讲。还是妙心没心没肺,接过话道:“在受罚咯。凡派内弟子入门都会受七戒之礼,让掌门或长老在手臂高低一个金印,一能庇护他们不受邪物扰乱,二是和金律戒尺相互照应,喏,就是仆人手上那柄,挨一下醒魂,挨两下聩声,挨三下脱皮,挨四下蚀骨,一向挨到七下就该灰飞烟灭喽!”
几字入耳如遭雷击,肖无明怔愣当场,才想起这位并不是煦若东风的寒微师祖,夙来雷厉流行说一不二,晓得事无转头了,却始终不肯放开宁湖衣。
肖无明对宁湖衣置若罔闻。被封印的影象如潮汐般回涌而来,历历各种好像在目,冲得贰心腑荡漾,久久难平。
“一戒,道心不坚。”宁湖衣神情寂然,沉声低喝。戒尺跟着话音落下,因为不敷长,并未打到肖无明身上,仍旧让沉浸在浑噩旧事中的肖无明悚然一震,迷蒙的眼神刹时腐败,觉着左臂处一阵灼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