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目四望,池面广漠如镜,岸边雪积得深厚,本该天寒地冻,池水却没有结冰,偶有轻风拂过,荡开一圈波纹,碧玉般的镜面皱成一波一波,而要说最惹人谛视标,还得属池心处窜出的一棵参天巨木。
融身水灵息固然也能避水,但过分耗神,倒不如这鱼鳃好用。处理了溺水的题目,顾少白心下稍安,随波逐流地任宁湖衣拖拽行进,越沉越底,越下越深,很快就暗得不辨五指了。
顾少白急了,恨不得缩成一团,因为逃窜间偶尔瞥见宁湖衣披着的衣袍一角沾到了浊液,顷刻冒出一股黑烟烧了个洁净,更可骇的是另有不竭往上伸展的趋势,若不是被宁湖衣当机立断扯下外袍,怕是现下人都不在了。情急之下眼睛一扫,见着右手处正巧有一处马脚可供两人逃离。宁湖衣天然也发明了,转头看了顾少白一眼,得顾少白冒死点头,脚下一蹬冲出浊液包抄,因为势头太猛,直到甩脱了浊液还连续往前冲出很多间隔,没想到不远处奸刁的蛟头已张着嘴在等着了。
而西极池却在山顶,四周怪石嶙峋,崖壁峻峭,别说茂林了,几近寸草不生,与这池子除了一样被皑皑白雪覆盖以外,再无类似之处。
难怪一起上都熟门熟路呢,说甚么带他来寻执念最深之地,现在看来,雷栖杖和这支笔才是他终究的目标。顾少白转头看向宁湖衣,却见他平静如此,并不如何动容。大抵觉得胜券在握早就不希奇了吧,顾少白猜想。既然如此,那带他来又是何意?不辞劳烦地拖着他下水,就不怕被他抢了?
顾少白浮游水中,因视物不清,祭入迷识感知了一番,发明此处已是池心最深处。一股藐小的活泼的木属灵息跃然面前,顾少白伸脱手,掌下嶙峋不平,又带着点儿青苔的光滑,恰是巨木虬结的树根。
宁湖衣站在池边不言不语地望了好久,牵着顾少白的手垂垂松了开来。
顾少白退得仓促,脚埋进雪地,带出一阵簌簌声响。宁湖衣闻声惊醒,侧目而视。但见他眸色幽深,暗淡难辨,不知心中何想,神情又闪闪动烁捉摸不定,看得顾少白心头一跳,正踌躇着要不要再离他远些,见他抬手指了指池面,淡淡道:“随我下水。”
不知游了好久,宁湖衣止住飞窜的势头,收了神通带着顾少白停了下来。
如此宝贝怎能没有短长的怪物镇守,顾少白想得通透,宁湖衣更是早有所料,将灵力附于足上,拽着顾少白逃得缓慢,鬼怪地左突右窜,几个来回间已避过了那滩浊水,绕到了虎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