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膝礼便够了。再施礼就是折煞长辈了。”
林舒玉摘下祖母犒赏的手镯,放在阳光下看着水头,漫不经心道:“从丫环抬为姨娘的,是为贱妾。而你是由官府变卖出去的,更是贱妾中的贱妾。平常的大户人家,连贵妾都没有每日侍营私婆的资格。你如何有资格参拜祖母?!”
舒玉使了个眼色,喜梅并洛兰唤来几个嬷嬷,连拉带拽将秋姨娘从后院弄走了。望着秋姨娘梨花带雨的模样,当真是我见犹怜。怪不得三叔会喜好她。但是,三婶能在家中有如此职位,靠的是祖母。如果秋姨娘也骗过了纯真的祖母,这家怕是会招来腥风血雨了。一道门槛,一个妻妾端方,能禁止多少是多少,归正她如贾敏一样不茹素
林老太太实在太纯真了。当月朔个瑞心,一个岳姨娘放在身边多日,老太太都是看走了眼,差点导致祸端。毕竟老太太是本身的庇护伞,舒玉不能不管这茬。而这位秋姨娘从小时候受他婶娘的苦处,又被变卖为丫环,自怨自恨而来。怕是比摄生堂抱养来的秦可卿,更有一番“雄图抱负”,舒玉不防备才怪。
“贾府是钟鸣鼎食之家,当然是门规森严的府邸了。不过我也传闻,这宁国府的大老爷贾珍,因为自幼父亲贾敬痴迷道学,并不很多少管束,以是名声糟糕。贾蓉还小,不是个能主事的,以是还事事顺服于父亲。以是秦家如果想攀上贾家无益有弊。该如何弃取,也不在于我们这些女儿。”言尽于此,舒玉便要告别。秦可卿当即禁止了她,继而闭门。行了一个大礼,舒玉搀扶起秦可卿,道:“姐姐何必如此客气呢?”
从江干返来,途中颠末营膳郎秦业的府邸。恰逢秦夫人携秦可卿烧香返来。两家本是旧了解,看到林老夫人的肩舆,秦夫人便拦了下来。本想行长辈谒见之礼,无妨挑开车帘。倒是林家大蜜斯坐在内里。
“大蜜斯,你,你这个……罢了。你说甚么我不管,归正我本日来,为的是一片渴念孝心。不如就跪死在这里,也好让老太太收个尸!”秋姨娘顿时红了眼,裙子提起,即将要双膝跪下。却没来的一双玉臂紧紧搀扶住,秋姨娘傻了眼,这下如何样都跪不下去了。舒玉的脸庞近在天涯,两个女人第一次比武,便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锋利与出色。恰好舒玉是个面瘫,这时候还面无神采,更显得有些高深莫测。
佛堂安然。肃立了一炷香后,才有瑞瓶接引。转过个大堂,来到香堂以内。舒玉看到祖母正捧着一本《金刚咒》唪诵唪诵。舒玉忍不住道:“祖母,你看的见么?”老太太转头望了望站在门边的她,冷哼了一声,倒是笑道:“看不到近处的丫环,总得看得见远处的亲孙女罢!”便让沈倩出去,祖孙两个聊起知心话来。舒玉与她捶腿,捏背,祖母便靠着孙女的身子,揭开了话题:“舒丫头,想问甚么,就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