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毕竟是王谢望族,与江苏刘巡抚联婚,也是本地一大盛事。舒玉晓得沈家成心请淮扬本地闻名的梨园“二联会”来沈家搭戏台庆祝盛事。她不能参加张望,但是这无毛病她戏弄沈家的决计。幸亏这个期间,一些闻名的诗词歌赋尚未写出来。舒玉宿世爱好读曲子,听昆腔。就七拼八凑。管他红楼梦原著,张恨水还是j□j的曲子诗赋全数倒了出来。连夜写了一个戏本。名为《新玉兰春梦》夹在贺礼当中送了畴昔。
再想想这场演出的场合,但是沈渭,刘娉婷二人的大婚之日啊。扬州本地有头有脸的家眷系数到齐了。二联班在前后,偏房中一共搭了五台戏。如此众目睽睽之下,就算大伙儿一时候没有反应过来这名号的暗喻,待到想通枢纽了。沈家的脸面都丢尽了。传闻戏剧闭幕时,就有一些聪明人觉悟过来,顿时笑倒在地。
次日,舒玉就书了一封信交与喜梅。喜梅几日前已经嫁为人妇。相公是个殷实的教书先生,曾高中秀才。伉俪二人如鱼得水,也算琴瑟调和。舒玉感念她多年的伴随,以是常常差人送贺礼与她。林家高低晓得舒玉心胸旧仆,也不甚在乎。那里晓得舒玉这回在送的礼当中加了一封信。信的内容,也只喜梅,舒玉两人晓得。
刘班主几次细咀嚼此中的好句子,如“天如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淡极始知花更艳,一片春情向海棠。”几句,只感觉口齿生香。的确是拍案叫绝。何况这《新玉兰春梦》没有声色旖旎。却有劝人考取功名,劝人向善的含义,图的也非常吉利。刘班主那里能不欢畅,当即买下了脚本,叮咛几个伶人抓紧排练。只比及去沈家搭戏台时,好好出一番风景。又转头问喜梅:家中是否另有这等上好脚本?喜梅只说回家去寻,这一去却再也没有返来。刘班主惆然若失,懊悔将来及问对方姓名,家住那边。不能求取到更多的脚本。但是时候松散,也就没有管这么多。
刚好那梨园的主子刘灵官正在忧愁如何安排沈家丧事的曲目。晓得沈家系王谢望族,普通的曲目入不得法眼。那些演惯了的《牡丹亭》《凤求凰》《西厢记》又被沈家人称作不登风雅之堂。如果归纳《三国》《陶朱富》又不该景。他既成心借着为沈家搭戏之事鼓吹自家梨园的名头,又苦于没有一个大才子李渔来作《十二楼》来名镇四方,正在愁烦这件事。忽见乡间妇人携一本《新玉兰春梦》来发卖,只说是家中的先生临终所书,来典当个饭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