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回听得哭笑不得,说:“怎的我听你说的,竟有个不告而别的罪恶?”再看一看谢楷,见他神情甚坚,方才感喟道:“罢了。你如何说,我就如何听。”向船家说:“水老哥,开船吧!”转回向谢楷,说道:“先坐。舱里狭仄,若气闷,支了窗子无妨。只是手炉须等一刻才气得,你先忍这一会子再说。”
章回闻言疑道:“不晓得。他来做甚么?”一边起家出舱看。这时骡车已到了岸前石阶,谢楷从车上跳下,顺手从腰上抹一只荷包丢给赶车的车夫,便昂首冲这边船家叫道:“先莫解绳,放舢板过来!等我上去再开船!”一边说,一边已经撩了长袍,一副船家行动稍慢就要自家跳上来的架式。
章太夫人笑道:“你不晓得他,笔墨方面并不善于。层次清楚还罢了,只是通篇的‘有骨头没肉’。倘有三分文采,九成九是他回表哥帮手润色。他父亲常与我谈笑,说平白浅近与枯瘦寡味,他兄弟两人文章便是最好注脚——虽并不至于此,到底也叫人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