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楷闻声了忙说:“不要费事,我看只这些栗子吃着就好。”
珍珠笑道:“表少爷一贯少来,怎怪得夏大娘凑趣?怕是只这一会子工夫就把厨房翻了个底朝天,把能寻到的都网罗了奉上来才罢。”
珍珠、顺儿、凭儿忙一起站起来,说:“都是分内事情,当不起表少爷说‘指导’两个字。”
又闲话了一会儿,就听外头自鸣钟敲九下。珍珠忙起家,道:“但是忘了时候。表少爷连坐了两日的船,今儿到了地界,又见了老爷太太欢畅,精力头儿奋发不假,但这身材但是早劳乏了。早晨又喝了一点子酒,说了这半天话,再不能熬了。”便请谢楷洗漱安设。一边叫扣儿将桌上清算了,还把食盒提归去;又叫两个小厮去传话徐妈,让提热水与汤婆子出去。
那凭儿笑道:“表少爷感觉不信?但就随便问这延陵城里哪一个,都晓得我们老爷和章家大爷最好。不管诗会、书社、琴棋雅集,或者天宁寺里谈佛说法,白龙观中论道讲经,又或者城外踏青,运河边游兴,关帝庙旁灯市夜集,老爷都是同的章家大爷一道。常日两家子走动也多,每月里少说也要相互走个五六七八趟的。碰到老爷或章家大爷有兴趣的时候,接连三日五日地畴昔过来也是有的。夏月与冬月里,或是老爷邀了章家大爷到城外庄子里住,或是章家大爷请了老爷往他家庄园里去,十天半个月,便整一个月都在一处也不希奇。老爷凡是得了奇怪物儿,吃的玩的赏看的,能分的需求分与他一半;章家大爷那边也是。乃至连府里用的下人也是一样。我们府里现掌勺的班徒弟,最能做各色菜蔬药膳,就是章家大爷传闻太承平常用半斋,三女人又是拿药养大的,因此特地挑了他野生的好厨师,一家子连着契一起送过来。老爷承情不过,刚好他府里尹总管的侄子讨了我们太太陪房家的周大姐,老爷太太便叫更多陪了一房畴昔。我们太太和章家大奶奶也好,两下经常走动,人前人后都极亲厚,客岁更结了干亲,三女人赶着望大奶奶叫阿姨,按着常州地头的风俗端方,已经是一家人了。如此各种的也说不尽,表少爷竟还不晓得呢!”
谢楷则把茶端起来,喝了一口,遂向那两个小厮顺儿、凭儿笑问道:“刚才听你们说的热烈,但是有甚么消息?”
谢楷听了神采一动,笑问道:“本来母舅与章家大爷这般要好?”
谢楷摆手笑道:“还是我逗着提及来的,莫要过责了他。”就栗子里拣了三五个大个儿的与他,因问那两个说:“我与那章家少爷章回做了三四年的同窗,书院里头本来最好,只是头一返来常州,要往他父母跟前行个礼,心上正惴惴的。现传闻母舅同章家大爷两下厚交,如许倒是好了,凡事有长辈带携教诲着,也免得我幼年无知的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