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氏笑道:“甚么要紧事,这迟早巴巴来请。”就站起家来,对章回、黛玉两个道:“你们兄妹本身说话,我去你们大伯母那边看一看就来。”
黛玉笑道:“胡写画罢了。表哥见笑。”因讲出下午斗鱼风趣,章太夫性命作诗文以记的事。只说:“我并未当真作过诗,实在不知如何落笔,在姨祖母跟前只好献拙。倒是写信与父亲晓得,父亲想见景象,或者就有绝妙笔墨,也算完了姨祖母的差事。”
章回道:“mm这话太谦。人说,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凑。mm四书五经通读熟了,诗词小道,音和字顺,天然水到渠成。”想一想,又笑道:“也不是这么说,诗文一道首重天赋,灵光一现,妙手天然。果然被古诗典范束缚住,寻句摘章,反而又不得本身立意了。mm现在尽管罢休写去,就再不济,让姑祖母指导入门也是好的――只是话虽这般说,我却不信mm尚未得人带路。”
章回点头道:“以是我们小辈儿笔墨,在她眼中不过就是游戏罢了。既然游戏,原意就为博个风趣畅怀,又哪来多少真正佳拙好坏?倒是姨祖母那套《诗集钞》,平素罕与人观,等此次mm赢了彩头,我却要腆着脸借来一抄了。”
黛玉略送一送,不过门口即便回转,才在里间坐定,模糊听章回在外头阶上低声叮咛丫环将堂上冰盆撤换成深井水,又问青禾、紫鹃本身几日睡得如何,平常九兰香可足供利用,好一阵方才去了。这边黛玉到书桌前,拈着笔出了好一会儿神,正落笔,才写了两三个字,外头又一阵响动,乃是紫鹃接了白微送来的两匣子香来,出去奉告说:“都是九兰香,一品配的是雪莲,一品配的是苦竹叶,早晨点了,四周再撒上些薄荷露,就不消冰,也一样有凉意。”一边说,一边就与青禾两个焚香的焚香,洒水的洒水。
洪氏听了,忍不住又笑。又问章回晚餐吃的可好,本日陪章望、黄幸见了哪些人,书院里先生们都说了些甚么话。章回两三句话简练答了,便问:“本日扬州那边有手札来。人并手札先到了大伯父那边,又有管事媳妇带了东西随船在后,到时直接往这边府里来。这会子人可都到家,见过林表妹了?”
洪氏笑道:“倒也算不是急事。不过是她的脾气,凡是想起了甚么,就忙着要跟我说。只是你提示我了,明日英哥儿接了大爷家来,若已经醒了酒,请先过来我这里说话。”
章回说:“林伯父数日前就让动手预备,也是想着不错过这件丧事。黄先生、程先生、黎先生他们也都说,南京这边同年、同窗、旧友最多,此番林伯父安闲退身,少不得要约了集会相贺。能早几日过来,也能宽解安排,不必都赶在一处,反而增了劳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