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着,心内便更加难受,那些悔怨、惭愧的情感一点一点的溢上来。说到底,她早知贾代善会死,乃至会死的早。却从未尽过一丝一毫的尽力,想着去提示,想着去窜改。哪怕以贾代善现在的年纪和往年旧伤,即便她真做了也一定能有效。
“请了大夫吗?”林薇一听就急了,口中吃紧问了一句,脚下已快步朝着月洞门去。
她是不是把日子过得未免有些太冷酷,是不是对身侧的人太冷酷?仿佛自从她来到这个天下,眼里除了林家的人,剩下的于她都是无关痛痒的陌生人!
林薇的身材如本年纪还不大,又一起坐船连岸也未曾上过,非常疲累,好轻易到了通州了,明日将要坐上大半日的马车进城,倒也迷含混糊就睡着了。
侧头就瞥见贾府林之孝家的也守在院子里,神采非常不好。林薇眉头一蹙,尚未开口,雅意便低声禀道:“女人,京里荣国府派了人来讲,贾家的国公老爷,您的外祖父身子不大好了,欲请太太归去.见上一面。”
“女人!”雅意递了帕子焦心体贴的看着她,她却不想伸手去拿,只感觉面前一片恍惚。
杭州的林府,原是林如海出京前,贾敏派人先来办理买下的。这年初在外头为官,天然能够住衙门,衙门也有给主官住的宅邸,只林如海这般的世家,并不缺银钱,又凡事讲究,住在衙门毕竟不便,是以凡是举家上任,多数都会再伶仃买宅子,才气住的舒心。
林薇与母亲同去,林莯到底年纪小,怕他在路上不适应倘若抱病了也不美,故而留在家里,由贾敏亲身带人清算了东西搬去了林老夫人的院里,跟着他祖母住,贾敏又留下两个大丫环与他。
心底的难过一层层泛上来,不知不觉就已泪流满面。
林薇一怔,心底却一点也不料外,倒像是那只靴子终究落了地。
这会儿,林薇正在二楼临窗坐着读书,一卷宋词,畴前极爱内里的韵律用词,只觉读来口舌生香,本日却有些心不在焉,老是惦记取那头贾府来人到底所谓何事,模糊有些不安,总觉似有风雨欲来。
然,她到底甚么也未曾做过!
当时天气已晚,起初走的急,又本就坐的划子,速率也快,并来不及提早告诉都城里荣国府。故而林薇等人将在船上歇一夜,待第二日天明乘马车入都城,又另派小厮快马连夜进京禀报国公府。
一起上,贾敏心急如焚,林薇也盼着能早一日到都城,早一日见到外祖父。到底是划子更快,又一起未曾停歇,只在路上弥补过一回淡水和蔬菜,将将第十四日船已至通州。
林府这套宅子,是从一个式微的本地著姓手中买来的,原也是大户人家,故而屋子修的气度,景色也极好。林家住出去前,贾敏又让二管事带人提早拾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