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遇并非那种虎头蛇尾之人,然却也不大有“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明净在人间”的那种刚正不阿的玉碎之气,他是想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只是这类不持续究查下去的行动如何看都像是临阵脱逃,别人犹罢了,娘舅家那儿,他委实不晓得如何开口得好。
宋氏目光冷了下来:“别的也罢了,女孩儿家的婚事哪能就这么随便定下呢。”口气里尽是不满,也不知是对荣国府的还是对儿子的,“我晓得你一贯是嘴上没门的,但是这类事,你如果胡说,叫人听到了,或是叫你mm听到了,看我不掀掉你一层皮呢!”
“可不是因为这个,”林徥苦笑道,“一年大二年小的,殿下和馥姐玩闹的时候还小呢,这表妹也十一二了。”他们一大师子,从林征、林馥环到林徹,都有些离经叛道的偏向,独一循规守矩的也就是林徥了。只是他年纪且小,连林滹同宋氏都不大管他大哥二哥,他又能如何。
宋氏道:“恐有不当。”
只是林徹却想,母亲到底天真了些,竟也把永宁王当作普通的孩子相看了。
或许起码该去帮林表妹的封号定劣品级来。
林海终究被追封订婚侯,不过他丧仪既过,也不能再按侯爵规格再葬一回,又无子嗣袭爵,所谓的恩赏,实际算下来也不过是扩修了一番祠堂罢了。逝者已逝,他生前苦苦追随的本相,仿佛在雷霆万钧以后,变成了一场小打小闹的打趣。既然皇上并无过分究查的意义,那些文人骚报酬他歌功颂德之事,便要再考虑些。
她畴前听到林海生前的嘱托,也只会想到把她拜托给林滹这件事,但真论起来,那日刘遇说,叔父一得了信便仓促赶赴扬州——实在必定更多是为了朝堂上的事。她幼时也曾被父亲充作男儿教养,虽没听他细说过哪件差事,但是史乘的忠臣本传也是要读的,只是今后在外祖母家,日日跟着嫂嫂同姐妹们描花扑蝶、女工针线,读书也不过《列女传》等,垂垂也就对那些毫不敏感了。
“我想,mm该当是不在乎那些的罢......”林徹原想着黛玉不是那等计算浮名俗利之人,但是想起了自家接办了林海的大半家资,理应为他女儿运营些甚么,便又踌躇了起来,语气就不甚果断了。
“啊,到了那一日,”刘遇笑道,“当浮一明白。”
“三母舅生前嘱托,恐临时没法实现了,怕表妹悲伤惦记,特特来讲一声,我并没有健忘那件事。明净公理、家国天下,今后总会有人执笔书母舅的磊落与匡义之举。”
他们天然是各式不肯同那边攀亲的,不过若真是人家生父的志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