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说也猜得出,这玄衣人多数便是计都本尊,约莫是一时髦起拿了真脸孔示人。记得在虞渊初见的时候,计都一呈现就已经扮好了羽族白衣孺子的模样,这真脸孔先前倒还确切是没瞧过,鸿鹄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他几眼,感受还挺奇怪的:他本来觉得计都那一整天都攀在外头屋顶上,是不耐这特地遵循白凤一族殊于其他族支的习性而营建的这南天殿中酷寒,却本来并不是。他在其间喝酒,看着怡然自乐得很。
罗睺啧了一声,更加不耐烦:“自是喝酒——又没得人陪我,”他终究恩赐了个目光给鸿鹄,又兴味索然地转了归去,垂下的眼睫遮挡了翻卷瞳中的红,“像你如许的,仿佛我往杯子里搁了甚么毒蛊似的,要成事我何必用此手腕?”
因而罗睺便一脸哎呦不错哦被你发明了的神情,非常安然地还反问道:“那你呢?你来九阙,究竟是为了甚么?就是为了来看看元凤?”
太阳星驻留于扶桑,这已是第二日了。日月升落之处皆孤悬于七海以外,但是扶桑实则仍与东海比邻相接,太阳星炽烈的温度蒸腾起大量的水汽,这本来会化作朝阳初升之时海面上光辉的云霞,而后在其行至更高处以后缓缓冷却,复又沉回海中。
鸿鹄也不筹算顺着他的话头了,只淡淡道:“九阙与东海的争斗,与我无关。”
鸿鹄哑然,对方这话说得仿佛万分委曲普通,听着全都是信口胡扯。他生性温温然地实话实说道:“我小时候喝得伤了,万不想再碰这酒。”
另一个酒杯不依不挠地跟着鸿鹄转,鸿鹄置之不睬,只谛视于这高耸呈现于殿中的人。那玄衣人眼也不抬一下地,张口就问道:“返来睡觉?”
“……”鸿鹄并没有接过杯子的筹算,殿门在他身后沉沉合上,这室内本就空无一物,瞧着非常荒颓,唯有四壁与穹顶望之华丽仍旧。
他并未走正路,还是乘着风,掠过森罗琉璃穹顶,雕梁画角飞檐,直接落在南天宫的中庭。屋顶上并没有人,先前摔碎在地的玉壶亦未被清算洁净,那酒迹倒是已晞,唯在地上留下浅浅的一抹碧色印痕。鸿鹄停下步子看了半晌,方排闼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