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想想元凤得无聊成甚么样才会寄这个过来，真提上一句，平白地便被冷眼。

这一来他可对红云神叨叨的观星望气之术叹服了很多，通天与一气、罗睺之间确是有一层因果，那是他刚出不周山的时候，在西荒的事了，在场的谁也没由头往外说。红云却能算得出，并由此找上他，可见他所自矜的推衍之道，果是有那么些神妙之处的。

“三十三天外胜负不决，怕是还要下落在我等之间。量劫虽是将起，天机却恍惚不决。我先前与一气欠下因果，当应此劫……我之命星，亦入死局，却并非没法避开。”红云看着通天，最后一句意下很有所指，怕是他借以安身保命的关头，便是要下落在对方身上。

……那玄衣人倒是修为颇高的，周身气味远远地，也熟谙，莫不是盘古三清？

……

他想起通天眼下收的弟子，都是与凤族的渊源，想来也会与南明那边常有联络。刚才红云的这句感喟，通天怕是没甚么感受的，自是想得岔了，红云可真没有那层的意义，却又说甚么都不好，心下苦笑，连心头的郁气也被盖下了几分。

通天说话的声音也不甚大，红云微微一凛，神采寂然了起来，他答复的口气非常恍惚：“如果定下了，我何必再同你说？自择日赴死便是。”

逗人完也得见好就收，如许下去就没意义了，通天收了兴趣便筹算转话题，俄然问道：“那是别无转圜了吗？”

他清算完东西，收将起来，回身拿过本身还未用罄的一壶竹酿，又倒了些在杯中渐渐地饮。因四下颇冷，清寒不下于深雪山中，只这么一会儿，从库里取出来的这壶中这酒液几近凝稠，挂在壁上。冷酒入喉，通天也不在乎，并没有花些力量再去温它。

他正想着带归去的时候竹酿要和旁的东西分开来放，别教门徒看到。这酒水既然特产自凤族南明，想来定然汇合两个弟子的口味，但太小便沾酒，不好得很，得防备着点……还得同元凤说一声，如果送东西过来，更别带这个。

通天悄悄提起被红云掷到一边的竹酿玉壶掂了掂，心下微哂，这酒平淡得很，他又只饮了半壶罢了，哪就成如许了？他略略考虑了一下，便也顺势坐了下来，涓滴不在乎被翻卷的云脚沾湿了衣摆，也没有顺手撑起个壁障替人挡挡风的志愿——红云要能被吹风复苏那就更好了，正有话要好生问他呢。

红云还是茫茫然地望着星海，仿佛没筹算接着说下去了，襟前有些淋漓酒迹，再接下来仿佛他就要眼一闭睡畴昔了，也不管正有天风浩大卷着破裂的云絮直直地往人身上扑去。南天门离地九万里不足，愈往高处便更加冷了，罡风凛冽，没有羽族的天赋加持，在这里站着修为稍低的都要定不住脚。中间的醉鬼真要能如许睡畴昔，也是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