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战壕边坐下，顾修戈问黑狗：“感受如何样？”

黑狗还是点头。

顾修戈把手枪插回腰间里，说：“你感觉我们的兵器和日本的比，如何？”

大谷健三郎气愤低吼道：“支那猪！支那猪都该死！大日本帝国万岁！”

叶荣秋愣愣地坐在一边。自从刚才日军那一刀挥下去以后他的姿式就再没变过，仿佛一个木偶被定住了。黑狗脱下衣服的时候，他瞥见了黑狗背上的那道伤。本来黑狗的背上就有一道日军轰炸时被弹片刮出来的伤口，现在这道新添的伤口与那道旧伤走向相对，新伤叠旧伤，竟构成了一个叉。

坐在战壕里的叶荣秋俄然之间心口发闷，他捂着胸弯下腰去喘了几口气，这才感觉好了一点。他是第一次感觉本身如此罪孽深重。

“对。”顾修戈说：“这不是改朝换代。日本人占据东北的时候，他们修铁路，造工厂，把他们的技术带到东北，整了很多好东西。但是那些东西不是给我们中国人用的。火车，是为了把东北的物质运输到日本，工厂用中国的质料制造枪支兵器杀死中国人，我们不是老百姓，我们是劣等人，支那猪，连跟日本人站在同一条路上的资格都没有。日本人管了东北十年，像当局一样征税，几十万两白银运回了日本。他们确切让你活着，却只是为了压榨你，榨干你的最后一滴骨肉还是一样会杀了你。”他问黑狗：“我那天问过你，为甚么留下，我说你的答案还不敷。我想听的是你为甚么要从戎，你现在想明白了吗？”

皮胡将那名日军撞翻在地，抱着他打了个滚。马霖立即冲上来手起刀落，将刺刀□了那名日军的胸口里，那名日军抽搐了一会儿便不动了。

顾修戈跳出战壕，对黑狗说：“出来。”然后大呼道：“军医！另有没有有空的军医？这里另有伤员！”

叶荣秋在感遭到黑狗从他身边跳开的时候就抬起了头，这时俄然惊声尖叫起来：一个日本兵举着刺刀冲了过来，显是冲着背朝天的黑狗，想从他部下救出本身的火伴。

日军的步兵在机枪的扫射下不竭的倒下,还站着的步兵越来越少。坦克向战壕冲了过来，在叶荣秋身边的田强俄然大声骂道：“就是这些占了东四省的王八犊子！我干死你们！”他猛地从战壕里跳了出去,冲畴昔抱起油桶。行驶的坦克替他挡住了枪子，他连滚带爬地摸到坦克的射击死角,翻开松油桶,将桶里的油泼向那辆铁皮怪物。

孟元从他手里接过了礼服：“我来吧。”他爬到黑狗背后，谙练地将衣服围着黑狗的伤口扎了起来。扎完伤口今后，孟元拿起步枪，重新插手了战役。

顾修戈说：“我要你明白，中国的甲士是在最严苛的前提下兵戈。如果你不晓得你为了甚么而拿着你手里的那杆枪，你就底子不晓得该如何存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