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杜宇点点头，“‘庄生晓梦迷胡蝶，望帝春情托杜鹃’……真是贴切啊。”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杜宇的声音尽是哀思与无尽的哀伤，环绕在停息的空间里，传来了浅浅几次的覆信，浓稠绝望。

“‘蚕丛及鱼凫，建国何茫然’，这是对的。但是真正的建国之君实在并不是他们。说到底子，实在是力量碎片。是他们成绩了蜀国的光辉，也是他们毁灭了蜀国的光辉。”

“我晓得，凭您的才气，必然是能够完成任务的，”杜宇点点头，并没有辩白甚么，只是很当真地低头说道，“但我还是但愿您能听我讲完。您必然要……听完。”

傅青鸾没有说话。男人晓得这是默许，因而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没有，”杜宇打断了苏牧的话，“没有……甚么都没有。我这一届，”杜宇暴露了一个苏牧向来没有见过的古怪笑容。他的喉头一梗，禁止了好久，才气够艰巨地持续说下去，“就是蜀国的最后了……灭国了。甚么都没有了。”

“力量碎片？”傅青鸾抓到题目的关头。

“您永久是仆人。”男人保持着跪地的姿式，语气稳定。

男人考虑了一下语气，最后持续道：“我叫杜宇，或者是……望帝。”

但是，固然如此，他整小我却自成着一种气度。不是纯真王者的霸道，也不是纯真墨客的儒雅，而是，那种稠浊着悲悯与强权的奇特气质。他就像是被贬谪的神，悲悯着众生，却又仍带着统治众生的感受。既是统治者，是施暴者，又是挽救者，是怜悯者。两种完整相反的感受完美地融会在他身上，却不会让人有涓滴的高耸感。

“我窥测到了本相，这可骇的本相——那位神底子偶然庇护古蜀国，他会在不远的一天，通过通天树来到古蜀国，降下灾害，”杜宇苦笑着摇点头，“我又是为甚么要发明这个本相呢？还不如向来都没有发明过！群众们底子就甚么都不晓得啊！他们如此狂热地信赖神祇，我底子没法奉告他们统统的本相！奉告了，也不会信的！”

苏牧摸摸鼻子，又看看傅青鸾。傅青鸾看了一眼苏牧，出声道：“你留下。”

两人之间暗潮涌动，倒是又堕入了使报酬难的沉默当中。苏牧站在一边旁观着，他入迷地凝睇着男人的衣服，越看越感觉这件长袍仿佛非常熟谙。上面的暗纹、暗袋另有玉带……总感觉在那里见过……

“实在也不是一起引着……只是在半途中被唤醒了影象，消弭了封印罢了，”男人唇角轻扬，漾出一个很苦涩的弧度，“仆人，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您有兴趣听吗？”

傅青鸾踱步，仿佛在考虑着杜宇的话。他沉吟了一会儿，还是固执于刚才的阿谁题目：“之前你说你们力量的底子就是力量碎片，本座在附身于青铜人中，也能够感遭到那种同源的力量。那么，奉告本座，到底是如何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