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头一回见儿子这般,仿如星斗普通刺眼,她再也忍不住,欢畅得掉下泪来。
俆妙君低着头,轻声道:“夫人折煞奴婢了,这些都是奴婢的本分。”
本朝青楼文明流行,北里瓦舍遍及,狎妓向来被上流人士引为风骚佳话,乃至官方还传播着某任天子微服私访钦点花魁的传闻,是以京中两年一度的花魁试,常常能吸引很多仕子官宦前来恭维。
二人恰是化身为赵公子的当朝太子,与荣国公世子庄思远。
以后又比了数人,多数无趣,太子兴味索然,因而将重视力转到了庄思远身上:“前次你那丫环去醉欢楼所为何事?莫非就是为了白露女人?”
被囚禁了近一月,她的精力到还不错,只是神采有些惨白,带着一抹淡淡的倦色。
“娘,您没传闻么?太医鉴定庄思远活不过而立之年,未几余下十来年,以他的身子一定能有子嗣,即便有了子嗣一定是儿子,即便是儿子又一定能长成,即便长成,待庄思远去了,弟弟恰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还怕拿捏不住一个小子?”
“那如何办?”陈姨娘负气地再次坐了归去,“莫非我们就白白让他歪曲?白白吃了这一份亏?你娘舅他——”
可惜,他虽贵为太子,但父皇态度含混,养大了其他几个皇子的野心,为制止节外生枝他不敢太太高调,不然定要治荣国公一个宠妾灭妻之罪!
俆妙君与姜氏同时一怔,都未曾推测他竟然如此直白,俆妙君只觉一刹时暖如春阳,笑容按捺不住地爬上了嘴角。
陈姨娘怔了怔,她心底里向来都有些怕这个女儿,因而谨慎翼翼地问道:“但是,即便国公爷转意转意,世子那边却不便利动手了,他院子里的仆人都是新买的,又被那王嬷嬷清算得如铁桶普通,阿谁叫赵福的小厮也是个奸猾的,另有那姜氏……”她气闷地扯了扯帕子:“姜氏也被国公爷放了出来,我们多少年的工夫全都白搭了!莫非这国公府我们还要拱手让于他?”
“以是,你早已推测荣国公会放过陈氏,才让青黛寻了白露,但愿能借她的本领分陈氏的宠,让荣国公不再包庇于陈氏?”一想到庄思远不知不觉被下了两年的奇毒,即便是他,听闻千日杀的毒性都不寒而栗,太子心中警戒的同时对陈氏讨厌之至,连带着看荣国公也愈发不扎眼。
却见庄思远与青黛相视一笑,而后轻描淡写道:“娘放心便可,儿子自有体例。”话语中实足自傲,实足笃定。
杨昭听了太子所言,笑道:“殿下勿急,那燕春院的思思女人,与那醉欢楼的白露女人均还未出场,臣听闻这两位女人才貌双全,花魁之位必在二人当中。”
此时的米湘河上,一艘四层高的花船停在水中心,船上十余位女子或操琴,或吟曲,或长袖舞,或惊鸿剑,争奇斗艳,各凭本领,恰是为那百花魁首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