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要搬出去,司御一拍扶手,大声叱道:“混闹!谁让你搬出去了?寡人准了吗?”
嵇氏笑着道:“哎呀,那妾身可多谢大王嘉奖了。”
诡异的是,与司御那溢于言表的体贴之情比拟,司宸的表示倒是过分平平了。
“这两个老不死的,暮年就跟寡人作对,现在还敢如此对宸儿,这是向寡人请愿?这账,寡人迟早得找他们算了!”
“是。”两人同施一礼,坐下了。
嵇氏俄然道:“大王,宸儿身边连个保护都没有了,想也晓得,他此次能安然返来,是有多么不易。这些日子,可得给我们宸儿进补进补,可别亏了身子。”
宣泄了一通,被肝火蒙蔽的脑筋终究腐败起来,司御一眯眼,声音发沉,“宸儿,你刚才说,截杀你的,都是精兵强将,就连设备,也比得过我给你的那两百精英甲士?”
嵇氏低头,柔声道:“大王谬赞,妾身不过就事论事,当不得这四个字。”
司宸淡淡道:“沈默一向在山中隐居,闲云野鹤惯了,不知宫中礼节不说,且脾气纯稚的很,并不晓得尊卑高低之别。儿臣恐他冲撞了王父、母后和大哥,如此,宣召一事,还是罢了。”
司御捋着髯毛的手一顿,眸子深了深,偏头看向司宸,“哦?宸儿,果然如此?”
嵇氏娇羞低头,“常日里,妾身也就管管他们衣食,不让他们冻着饿着,也就罢了,都是大王常日里教他们孝悌之义,人伦之理,他们才成了现在这般模样儿,那里是妾身的功绩呢?妾身可不敢居功。”
“是,王父。”
司御摆手,“你我之间,何必言谢?”
司宸赶快施礼,“王父宽仁!”
司穹笑道:“恰是呢,王父。您可不知,二弟带着那少年返来,可在王城里闹了不小动静!听侍从说,因那少年样貌过分超卓,全部王城都颤动了,二弟和他但是被百姓们追着跑回王宫的呢!”
他安静道:“让王父担忧了,是儿臣不孝,儿忸捏。”说是这么说,声音和神采却都显不出涓滴的忸捏来。
司宸为莫非:“但是……”
走到座椅边儿,司御一指它,对司宸道:“你坐这儿。”一偏头,看到司穹,指指右边与此位正对的椅子,“穹儿便坐到那边吧。”
“倒也不是甚么了不得的本领,不过飞檐走壁如履高山罢了。”司宸面色淡然,一点也看不出他在扯谎,“他能带我从大随山中出来,也不过仗着对大随山的地形地貌,比贼人更熟谙罢了。”
嵇氏施礼:“谢大王。”
“您看看,他还站着呢,您这个当王父的,如何也不谅解谅解他,就这么和他提及话来了?”
看他们这般和乐融融,司穹垂下眼睑,遮住眼中那满满地不甘。
司御却不睬司宸,只看向司穹,扣问道:“那少年真是你说那般样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