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同她对视半晌,脸颊飞粉,俄然呐呐道:“他们说人都怕妖,仆人你……真的不怕我吗?”
“饴糖,百姓过春节会给小孩吃的东西。”
小文竹倒没留意到她的走神,对这姓名非常欢乐,双眼愈发晶亮道:“好听!那,那仆人驰名字吗?我也想晓得。”
“好。”少年乖乖应了,瞧见那还抓着本身的细赤手指,心痒地偷偷用指尖蹭了蹭。
桑梓心底微软,为他理了理额边的碎发。
一丝凉意点在鼻尖,少年迷惑地昂首,便见天涯飘起了细雪。
少年觑了觑她,见她面上并无讨厌、惊骇的情感,才声若蚊呐地坦诚道:“是,我、我是只文竹妖,可我是好妖,我不害人的……”
小文竹在被做成盆景之前善于山野, 甚少与人打仗,山里的精怪常同他说,若修成人形,切莫透露本体,因为人都是怕妖的,他们狡猾凶恶,会将妖物残杀。
小文竹呐呐道:“我善于山野,还没驰名字,仆人给我起一个好了。”
“东宫层层戍守,你能呈现在这毫不会是因为你能来去自如,”桑梓笑了笑,“而是因为你本就是我东宫之人,或者说……是我东宫之物?”
桑梓不由伸手捏了捏他的面庞,“现在朝局波云诡谲,东宫若平白多了一个少年,故意之人恐会大做文章。我将你扮作初入宫的寺人可好?如许也可免肇事端。”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便到了腊月廿六,朝廷高低皆开端休沐,庆贺年节。
珠帘三步远处,盛放文竹的青花瓷盆倒扣在地,泥土全都翻搅了出来,而内里的文竹却不见了踪迹。
少年灵巧地任她行动,睁大潮湿的凤眼,嘴上不断道:“仆人,我们去赏雪罢,之前都没人陪我一起看……”
待人走光,珠帘被严实放下后,桑梓才和顺地看向少年。
她懒惰地靠在床头,因失血略显惨白的唇瓣轻柔勾起,秋水般的眸子直直瞧进人的内心。
桑梓套上衣物,在殿内取了个狐裘出来将云旗裹住,给他清了清发上的积雪,扣上帽子。
仆人她说我都雅……
真没想到化成人形就能获得宠嬖,以往本身总胡想能不时陪在仆人身边,现在朝思暮想之事就要成真,仿佛饮下了一大口蜜水下肚,内心不住地开着花,满身都出现甜滋滋的味儿来。
“真的?”少年眨了眨眼睛,凤眼扑闪扑闪非常惹人爱好。
桑梓撑动手臂坐起来,淡淡道:“没有甚么刺客,方才同他玩闹不谨慎才打翻了盆景,都退下罢。”
云旗瞧见她后整张脸都活泼起来,蹦蹦跳跳跑到她身边,笑嘻嘻道:“仆人,你醒啦!”
“哎是,”寺人被这句话弄得有些摸不着脑筋,呆呆回道:“这盆景翻了,让奴婢觉得进了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