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安阳王抱着谢云崖，泪眼昏黄：“云崖，我对不住你……”

“那不是……书上的造反，都是轰轰烈烈血流成河……”

――在没经历过原主那辈子世家一夜倾颓的事件之前，世家对皇家的态度，的的确确，就是如此不屑。诸世家毫不会想到，若非谢清，他们此时早已被阿谁被他们当作笑话看的“安阳王”的运营下分崩离析，幸运未亡的，也不过苟延残喘。

进得殿来，她二话不说跪下：“云崖来向先生请罪。”谢七郎没了谢十四娘这个侄女，谢清却另有谢云崖这个弟子――这是在钻谢清话里的空子了。

安阳王抽泣一下，忽而哀思不能自已：“云崖，跟了我，是我苦了你！”

直到站在天子寝宫前，看天子赤条条白花花分外辣眼地被部下人压出来，谢十二小郎另有些恍恍忽惚如在梦中：“这就……成了？”

晚间天寒，谢清出门时披了一件玄色大氅。氅衣厚重，极有质感。他体格清癯，加一件氅衣也不显累坠，反有一种格外的寂静厉穆――只除了将他本就无甚赤色的脸容衬得更惨白些。

谢景行刹时忘了沈庭那码子事。他深吸口气：“……行，我去帮你问叔父。”

谢景行临时没空体贴本身这个便宜堂弟是如何跑这儿来的。他握了握衣袖下的手，压着肝火问：“沈庭那小子呢？”让云崖一个女人来降？他也就这点出息！

谢清没有辩驳，却也并未承认，只万分冷酷一句：“尔有何话？”

指尖轻一拨弄，“咔哒”一声，箱子翻开。

谢清神采不见有变，谢云崖将盒子敞开放在一边，拿起第二个盒子，翻开，还是写满了字的纸：“此上记录……后代诸事。”

谢云崖抿唇一笑。她将手中抱着的箱子放下，拿起最上方一个小盒，翻开。

她双手抱着一个黑沉铁木小箱，箱上又摞两精美小盒。

纤赤手指按在乌黑箱上：“这箱子里，是……”

进了殿，他站在殿中，神情淡淡看那龙椅一会儿，也未觉有甚么“身材一轻”、“心底一松”之感――原主早已消逝在六合之间，更不成能再对他有甚么毛病。不过到底是冥冥间断了因果，或是内心感化，谢清确然是感觉非常神清气爽。

一身素白衣裙的谢云崖笑得和顺：“王爷放心，我在，谢家不会将你如何。”

谢云崖既走，谢清天然要重新物色人选。柳似是个好苗子，只可惜手腕过分稚嫩。若要柳似上位，在她生长起来之前，谢清少不得要本身挽起袖子上去干几年。

中间跟着一起的王百川远亲弟弟王六郎点点头：“完了。”

要让谢家跟来的谢十二小郎说吧，这不像造反，这像是郊游踏青。

难过归难过，到底手上的事情不能丢开。即便抛开削发一事非论，造反之事也也不适合再拖。谢清加快了手上事情的进度，又过几月，眼看诸事筹办伏贴，便将事情与谢景行略提了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