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那心机活络的，拉着世子夫人的手臂摇摆：“嫂子嫂子，转头让我们把这本戏听完吧，外头的人都听过了，就我们没听过，一提及来也丢人不是？”

台上又响起热烈的唱腔来，锣鼓咚咚，那轻柔缠绵的笛声也消逝无踪，楼上世人才有几分回神，蜜斯们重又打起精力来陪着祖母说话，一个两个尽力叽叽喳喳，倒像是把那曲子勾起的幽情都消了。

时下都是男人唱戏的多，女子的顶多是些文戏清谈之类，市道上很少，都是各家大府里养来供夫人蜜斯取乐的。

班主一一应了，还给管事塞了钱，得了些黑幕动静，包管会好好演戏，让寿宴热热烈闹的。

老夫人也没纠结，只赞了几句好，又跟着看下一个戏曲，比及看了三个便道倦了，由丫环们扶着先去歇了。

“嫂子恁啰嗦，我们那里跟那女子一样不知好歹了，这不是白说着么。”另一个女人不乐意地辩驳，又有两个说道，“可不是么，这人间自来有端方天然是有事理的，那女子不守端方，最后也怨不得别人。”

因为是寿宴，惯常的第一出戏都是热热烈闹的祝寿戏，武戏那帮子很快上去了，有仆人来讲了下一个戏是谁家的，被告诉到的梨园子就在背景筹办上了，一帮人忙而有序，各家各家也是泾渭清楚。

小女人口齿聪明，讲起故事来另有几分感慨，顺道着也提及了二哥的教诲，“二哥说，我们女子最不能等闲许人了，门当户对最最首要，若不然，便如同阿谁大师女子一样，明显是大好家世，恰好成了孤魂野鬼。”

“嫂子说了可不准忏悔。”

那乐声也不知何时变得有了几分低浅，似跟着民气也跟着幽怨起来，偏也不知怨了甚么，平增一份难过寥寂。

同快意班一同进府的另有两个梨园，各自都有着特长戏，分歧于快意班这类剧情创新取胜的，另两个一个是专门的武戏，一个是京中驰名的班子，特长的戏目很多，人也是多的，抬出去的装行头的箱子都有二三十个。

中间的庶出兄弟听着，一个禁不住点头道：“我也传闻了，那兰亭梦非常不错，便是大师女儿听了也无妨的。”

快意班一干人等则是在前一日就进了府，熟谙府中的台子，也免得本日人多收支世乱。

除了他们三个班子，府中另有一帮纯是女子的小戏，是府中买了人调、教的，专为女眷唱戏的，寿宴上也会跟着出几出剧目。

谁想王府中安排得极是端方，那一帮女、戏并不与他们这些男人梨园在一处，进府一日都未曾见过，更是听不到她们如何唱的了。

老夫人被哄得笑容愈发光辉，说：“有福有福，都有福。”

“恰是，可见还是那女子的教养不好，怕不是商户出身吧，那等人家，即使有钱，端方上老是差着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