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老四怒极反笑，“你莫不是活腻了？老子就是砸了你这摊子又能如何――”

中间人打趣道：“嗯，传宗接代，也是大事，换了我，也得扔了刀抱儿子去！”

“你们可传闻了，白大侠将那为非作歹的血手人屠给杀了！”

彭卓呆了呆，一时反应不过来，“……我、我吟道：贵逼人来不自在，龙骧凤翥势难收。合座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如何了？”

角落里，老者独酌孤饮，他喝得半醉，昏昏沉沉地用筷子敲着酒瓯，漫声吟道：“左边是仁，右边是义，头顶灰天，脚踩泥地。只因存爱，以是存恨，只因心慈，以是心悲，只因成王败寇，以是济弱扶倾，只因天下无道，以是以武犯禁……”

而白琢光呢？

一样的街，一样的阳光，可却再也不会有人奸刁地把他骗得团团转，不会有人跟在他身边，不会有人再和他絮干脆叨地说些奇特的话，也不会有人对他微微一笑，他便感觉灿然生光。

老头悄悄听着，面前仿佛有刀光剑影，策马踏花。

没有人晓得他去了哪，也没有人晓得他究竟要做甚么。只是江湖上，却一向有他的传说。

“谁说不是呢？我有个兄弟，幼年时闯荡江湖，杀赃官除恶吏，临了想退隐了，没过几天清闲日子就被官府给通缉了，他拖儿携女地逃啊逃，逃了半年，还是被杀了头！我另有个师兄，最是清闲萧洒的性子，现在为餬口计，还不是给权贵当了保护……”

“你咋见的？”

……

那边，老头将手在水里浸了浸，像是没事儿人一样，又切了面团儿持续和面，和声和蔼道：“接着说啊，方才你说到，你吟了首甚么诗？”

那男人却像是勾起了满肚子牢骚，道：“我小时候就爱听大侠故事，匹夫一怒，血溅五步！痛快得很！可你说……那些大侠今后都干啥去了呢？”

“自从白大侠当上武林盟主，这武林终究又承平了。”

直到有一天，他牵着马儿走过熙熙攘攘的街头。

人影如织，从他身边颠末，他站在原地，像是又回到了风雪漫天的那一天，酷寒的北风在他身边吼怒，冰冷的雪花落在他的身上，手中的剑像是万年不化的冰，另有像是红梅般映在绯衣上的血。

“好嘞！”

“那年武林大会时，她带着面纱站在我中间，向我就教他们行招套路，身上那叫一个香啊！店家，再来一碗阳春面！”

世人皆是目瞪口呆，随后那些青皮混子们惶然地四下看了看，不知是何方高人脱手，竟是一个字也不敢放，夹着尾巴从速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