梢公闻言,点了点头,不肯拖累姬君漓,便转了身走入了船中。
正心烦意乱,闻言不悦道:“你懂甚么,等着便是!”
那人悄悄说道:“如果老迈输了,我们如何办?”
姬君漓把匕首又取出,他走归去几步,翻开帘子,正见苏轼已经闭目打坐,墨友和寻礼也是眼观鼻鼻观心,寂静地坐着,唯有乐湮,严峻惨白着一张小脸,不时透暴露惊骇仓促,唯恐他出了甚么事。
彼时,乌篷船顺风已经飘下老远,现在月移西山,斗牛星斗仍然暗淡无光,几不成见。两岸的山花恰是烂漫之时,红霞灼眼,胭脂晕染,如飞墨点翠的苍树摇摆,松林之间有萧瑟的叶声,正跟着几股疾风袭来。
这么恭敬地仍然称呼他为族长?
玉怀瑾自灵鹫身上立起,躬身施礼,“族长公然贤明。”
姬陵亮着双眸感喟一声,然后悄悄想到:老迈只怕早知明天,用心拉着我们,一起策反呢……提及来倒也不错,我们那主子狠心残暴,我早就不想跟着他了,族长才是正统……但是,噬魂损丹,我们这群人该如何办呢?
姬君漓始终神采淡然,白衣广袖下的一只玉白的手,对月剑已然扣紧。
夹在族长和主子之间,摆布扭捏,做一根墙头草,是最不明智的决定。族长仁厚不假,可姬氏族人千百年来积习而成的暴戾之气,在他的身上也没有完整消弭于无形,如果真的触碰到了某样禁脔,结果几近比开罪了主子还要不堪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