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而不语。
“无妨,我自是不惊,倒是这位女人,真是受了很多惊吓。”
这时,远远的江边雨雾昏黄,一人遥遥而笑:“何时若能一尝苏子亲为的东坡肘子,那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乐湮拿下他的手指,不天然地转移了话题,“漓,如何这么轻易就跟苏轼分开了?山高尺明显……”
“阿湮……我没事。”
苏轼说这话的时候,不见有甚么非常,倒是船中的其他三人,都一起会心肠大笑了起来。
“多谢苏兄美意,只是,鄙人另有两位火伴,现在不知那边……如有机遇,再与苏兄一会。”
墨友一边笑一边道:“姬公子,你这小娘子真是情深义重,严峻处掐着我寻礼兄的虎口,啧啧,这劲儿大的,我寻礼兄的手都青紫了……”
“我……”
这连续串的行动看得乐湮心中一奇,紧跟着他便笑着回过身来,将那朵小花拿起来,轻手为他插入了鬓间。
这时候苏轼还未说话,寻礼便先嚷嚷:“唉,妙人此话何解?子瞻清楚是一狂生!”
“漓……”
如云般娟秀疏松的黑发,本来素净清寡,因为这朵绯艳的小花,刹时变得明丽活泼了起来。
“唔……”乐湮被吻得深了,几近要突破喉管,她瞪着眼睛要推他,但是舌头却被卷住,就连娇小肥胖的身材也被他箍住,挪腾不了的有力感,让她泄气下来。
他一面划着船,一面放歌道:“战城南,死郭北,野死不葬乌可食。为我谓乌:‘且为客豪,野死谅不葬,腐肉安能去子逃?’水声激激,蒲苇冥冥……”
乐湮红着眼眶,抽了抽鼻子,终是没能忍住,她支撑着发麻的两条腿,飞奔出船舱,额头没留意撞上了横梁,她“嘶”了声,但是脚步没停,直直地便撞入了他的怀里。
乐湮实在绷不住了,噗嗤一笑,颜瞬如花。
“哈哈,”苏轼朗笑起来,“无妨无妨,那小女人才是点破之人呢。提及来,她的所思所想,竟与我不谋而合,也是奇也怪哉。也罢,寻礼你也不必过于烦忧,这人间事,长久而变,无常也有常,我们的人力既没法撼动六合,那么心随便动、旷然处之便可,若过量计算,反倒徒惹不快。”
苏轼也点头发笑。
这话题却没有再持续下去,因为粉碎风水、山川的溯时从天涯飞来,一个爬升,差点没把仆人撞翻,幸亏姬君漓眼疾手快,抱着乐湮的纤腰闪身避开,溯时的尖嘴一下子扎入了岸边的砂石里……
他又循循善诱地解释:“仆人和主母在亲热的时候,你打搅就是犯法。晓得了?”
姬君漓摇了点头,牵着她的玉手,往江边走去,风扬白衣,雪落人间。
……
寻礼一惊,紧跟着又躬身道:“谢子瞻点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