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君的确要被这个半时候一次的热诚和疼痛折磨得猖獗，他沙哑了嗓子，转念之间就笑了两声。

身着红衣，热烈得仿佛都要从他的天下中展翅飞走的小女人抬手就把手中的琵琶砸在了地上，开口的清冽嗓音像是春日里最后一场北风过境，“这舞我本来只跳给帝君一人看，既然帝君不喜，那我本日以后，再不跳此舞。”

重泽看了她一会，俄然感觉本身有些庸人自扰，昨日回了一趟天界就再次被勾起了落空她时的痛苦回想，患得患失得像是个被丢弃过的夫人。

“不是。”

“不恨吗？有谁会不恨你？你这般无趣又无情的人，她便是现在不恨，天长地久，相处久了也定不会再爱你。”

略一停顿，他也未曾希冀重泽能多给甚么反应，“她说，如果有幸能重来一遍，绝对不要遇见你这个恶魔，是你给她带来了厄运，是你将她推入了死无葬身之地的结局，也是你，连护住心上人的本领都欠奉。”

对此，心底里最纠结展转的就是天君。

他摇了点头，吐字清楚。

静幸亏他怀里哼唧了两声。

他坐在九重天的宝座之上，挂着的是天界君主的名号，但是实际上，头顶上方就有个傲然独立的十重天，手底下管着的那些仙君们小打小闹还算过得去，赶上真正的大战却只会萎缩着让去请重泽帝君。

他是一片池沼，这朵盛开在枝头的花能靠近就已值得他感激，他却还想着要把她拉下来，全部覆盖。

特别这位龙公主出世时本就曾有过不好的谎言，谎言偶然便是把锋利的剑。

天君自此夜里再难安眠。

这个态势在几场大战以后更加坚毅，其他六界不知天君名讳者甚多，听到重泽帝君几字却老是闻风丧胆，壮着胆量吼一吼的，大半也袒护不了语气中的心虚。

他差点就对劲地笑出了声。

他沉着得太可骇了，那双眼眸看着人，却连人都没有投射到眼睛里。

得以相守，已是大幸。

他必须有重泽的软肋，必须有一个能够用为威胁他，拿捏他的东西。

他都惊骇到只敢当梦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