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说的那户人家的仆人不在屋内,被门前的恶狗吓得心颤了颤的长岁抹了抹脖子后的盗汗,辛辛苦苦地又跑了几户人家,才讨到几根枯柴。
长岁闷闷地应了一声,又扭头往门内少年的脸上恶狠狠地瞅了一眼。
当然,即便黎安不呈现在这个村庄,黎衣也不会死在这里。
“甚么人都医?”黎衣微小地笑了笑,又问,“连能变幻成人形的妖也医?十恶不赦的人也医?先生救我之前,可知我是被何人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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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衣绿玛瑙似的眼睛转了转, 又细细地喊了声“先生”。
瞅着黎安的脸策画了一会后,黎衣决定在伤没好之前,必然要紧紧地跟着这小我。
天气将晚,暮鸦在草房的枯树上停了会,叫了两声,就扑扇着翅膀飞走了。
“哪有大夫会怕病人的伤口?”黎安偏过甚对上黎衣的眼睛,语气暖和,“我不怕你是妖,更不怕你的伤口,也不需求晓得你从哪来,要往哪去。”
模样看上去确是少年,但倒是弱冠已过的男人身材,有异域人的高鼻梁,恰好又长了一双吓人的吊颈眼,拦在门前时气势汹汹,把长岁吓得今后又是一个踉跄。
黎衣听了黎安的话, 眨了眨眼, 犹踌躇豫地扯了扯本身的衣带后, 又昂首盯着黎安,声音轻而低地说:“很可骇。”
黎衣仰开端,眼皮下是一圈像被被胭脂染出的淡红,“先生,您信吗?”
“你既能出声叫我先生, ”黎安停下配药的行动, 看着少年, 问, “方才长岁问你话时为何要装聋作哑?”
少年睁大眼睛恶狠狠地瞪着长岁,还没等长岁说甚么就开口骂道:“从哪来滚哪去,我们这不收留外村夫。快点走,不然我就放狗咬你了。”
话虽这么说,实在黎安要医的只要一小我,其他的只是顺带积点善德。至于医的人是善恶忠奸,就不关黎安事了,只要不影响剧情,其他的江湖琐事都跟他无关。
“把外套褪了,我替你上药。”黎安见少年这副模样,轻叹一声,不再究查。
贪夫殉财兮,义士殉名,夸者死权兮,众庶凭生。他要的,不过是活着罢了。
“吃过妖怪的天子那么多,又有哪个真能长生不老。”黎安笑着摇点头,把最后一瓶药罐放进了木箱里,“人活多少年龄是由天定的,该死的时候,吃多少灵丹灵药都没用。”
黎衣等中间的白衣先生倚在墙边入眠后,才敢正面细心察看先生的脸。他猜这个叫黎安的先生是从都城而来,因为之前这也来过大夫,却都没有黎安如许一眼就能辩白出的华贵的气质。并且这个先生面庞清秀喜人,肤色也是耐久没出过门的人才有的白,想必是出高傲户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