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夜心想到方才仓促一瞥,荷姑已不复昔日文雅素净的模样,浑身罩在玄色的大氅里,发丝已是斑白,只要看着他的两只眼睛亮得奇诡。
荷姑道:“可不是,这十里八乡谁不知白蜜斯的隽誉呢?”
少女踌躇一会,道:“如果早晨我的家人找来……”
如果花满楼或陆小凤在这里,定能认出此人就是当日实施绑架第一步,雪亭操琴,梁靖安的堂弟梁洛安。
“娘,你放心吧。”
既然获得了荷姑的动静,福伯立即出门放出信鸽联络花府。南宫只听人提过花满楼是小时候遭到绑架,返来以后就大病一场,导致目盲。她感觉这件事在花满楼心中必是隐痛,不好刺探。花满楼却并不在乎的模样,招来店小二,问了问本地的名胜,筹办去寻访一番。
少女在梁洛安的目光下有些瑟缩,向荷姑怀里偎了偎,道:“姑姑,今后我们去哪儿?”
少女立即红了脸,躲进荷姑怀里,身材簌簌颤栗,道:“姑姑,请你不要这么说!”
“本镇名为长桐镇,镇上遍植桐树,此时恰是花开时节,几位公子如果有兴趣倒无妨看一看。”
荷姑似是交了一桩任务,正欲起家,却忽觉腰间一酸,身形顿住,竟在毫无防备下被人点了穴道。
他眼深鼻挺,面貌漂亮,但是看人的目光却带着邪意,让人不寒而栗。
少女站起家,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顶风一抖,冷然道:“我乃六扇门捕快柳束腰,本日擒凶在此。荷姑,洛公子,你们可有话说?”
那少女身躯一震,明显有些怕荷姑。她点了点头,背着梁洛安摘上面具。那人皮面具的面貌非常浅显,面具下的真容却直当得“花容月貌”四个字。肤白如雪,目光盈盈,睫毛轻颤,欲语还休。
梁洛安和荷姑满脸骇怪。
韩夜心推开窗户往外一望,月光澹澹,长街寂然,往西的拐角却有个黑影一闪。
荷姑的手顺着她的背,却忽地一点。那少女顿时直挺挺地,只要眸子能够转动。
白蜜斯听他二人说话猖獗,更加不安,道:“姑姑,我……”
花满楼取下银针,道:“这几枚针的伎俩比九年前大大不如。看来我们的担忧是多余的,这些年,她应当没有回到金铃乡。”
如此面貌,惹得梁洛安更是心痒。他推着轮椅走过来,摸了摸白蜜斯如豆腐普通嫩白的脸庞,道:“美人,你越哭,我可越欢畅。”
正不知身在那边,忽听“扑”地一声,似是有东西穿过窗户纸弹进屋内。韩夜心手握长剑一跃而起,快到十五,敞亮的月光下屋内事物清楚可见。
韩夜心立即追了上去,却用心放轻脚步,免得惊醒隔壁的花满楼。
半晌,梁洛安折扇击在掌心,叹道:“当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