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形的樊篱，隔开了两个天下。

本来，他就想给她一个欣喜。

陌寒看她骇怪的模样，发笑道：“好了，好不轻易找到你，我带你去一个处所。”

白羽心中不安，窗外的大雨里又腾起雾气，视野严峻受阻。她下认识想要动用神识，却切入了一片汪洋水泽当中！

俄然，本就迷离的波光俄然乱颤。

“甚么不对？”舍友迷惑，看了一眼白羽开着游戏的电脑，摇点头翻开了书。

“小羽。”

“宿舍楼底下有门，师父！是你吗？”白羽急问，一刹时心境翻滚几欲破窗而出，却生生顿住，按下了插锁的手，停在半空。

那是另一个天下。

不！

甫一肯定，白羽敏捷扭开插锁，却推不开锈死的搭钮，费了半天力，她才想起她会术法，凝出剑气撑开了沉重的窗框。

三十多年来的清修终究稳定了白羽的情感，明智回笼，她一字一句，心平气静道：“天窗都被锈死了，向来没有人能翻开。”

白羽欲言又止，怔怔看着舍友把叶片从七楼扔下。

对了！

“噫！为甚么不从大门走嘛？”白羽假装嫌弃：“你这是偷窥！”

楼梯很滑，拖鞋踩在水泥上像是踩着湿滑的鹅卵石。氛围里满盈着大水的腥气，仿佛曾经有鱼群在这里逗留。

“我在这里。”

梦境深处，烈火在天空燃烧，像是要吞尽苍茫云流，暴风异化着血与火的味道，庞大的丛林在都会中铺展，细弱的藤蔓在高楼上交叉，翠绿的枝叶从楼上垂落在窗前，掩蔽了吊钟花明黄色的光。

视野所及，透明的雨水刷过金属的窗框，一片深绿色的叶子，像是从水底闪现，湿漉漉地贴着水泥窗台。

如何会是师父？

是师父！

是的。

这几栋宿舍楼挨得紧，又是新建，楼底下的香樟木只长到二层楼高，暴风骤雨中，枝叶低垂乱摇，几欲折断。

幽深的水波将悠远的天光揉成碎散的丝线，只要一点迷蒙的亮意。借着楼道里的灯光向外看去。深绿色的水草爬满了修建外墙，精密的叶子好像鱼鳞，一片片缠绕交叠，叶片下伸出纤细的触角，紧紧附着着水泥。天窗透明的玻璃上附满了贝类，乃至能看到淤泥下柔嫩的腹足。

仿佛被实际的话语惊醒，白羽梦游普通念了一个字，扶住了额头――不对，她如何记得窗户是关着的？这些日子连天的大雨，哪个宿舍敢开窗？

“笃笃。”

“好呀。”

“师父？”白羽递出一道清楚的神念，那语气里有她未曾发觉的轻颤。

俄然一阵暴风卷起雨点，兜头兜脸从窗缝中砸出去。顿时洒了白羽半身。

“抓住我，我们上去！”

“师父，我们要去哪儿？”白羽低着头问，掬起一捧水花，看着剔透的水珠从指间跌落。好像从天上落回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