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薄唇微抿，仿佛是要说些甚么，终究却只是叹了一声，以眼神表示我去看前面的那条小沟渠――竟是那小金樽悠悠地飘到了我的位置前，被底下的鹅卵石抵住，就此停止不前了。

在她话音刚掉队，那些在坐的学者才女们也不约而同地奖饰了起来，投来的或赏识或敬佩的视野教我脸上火辣辣的；而那才学过人的林蜜斯看向我时略带失落却心悦诚服的浅笑，教我羞惭得恨不能将脑袋藏到桌案底下――诗是好诗，却底子不是我写的！

其别人与我的位置离得虽远，却都屏息凝神地存眷着我，只要那沈大人老神在在地饮着杯中的酒，跟着悠悠作响的琴声点头晃脑――似是对我的程度胸有成竹，又像是对我的阐扬漠不体贴……这态度真是教人捉摸不透。

心中正别扭难堪时，就见一人边击掌边缓缓踱进院中，嘴上毫不例外埠赞道：“好诗，好诗……不知是在场哪一名的高文？”

想了想，也顾不得那管事的反应，我扒着墙，探出了小半个脑袋，悄悄瞄了一眼那院中的景象――幸亏，并没有料想中淫、靡不堪的场面，也没有超出接管范围的旖旎之景。

桌案上有现成的文房四宝，我顺手抽了一支细狼毫，蘸了蘸丰沛的墨汁。

――这个不速之客，恰是先我与姜灼一步收支院中的傅公子。

提及来，这也怪不得我：练了多年钢笔与粉笔，我又如何能想获得，有朝一日需求用到这真正国粹的书法呢？

――该不会是她用心念了一首其他的诗作，来替代我那滥竽充数的答卷吧。

院中大抵有三十多人，顺次坐在回廊两侧的桌案后，另一边的凉亭中另有舞伎伶人演出扫兴，若不是她们身前的桌案上摆着的都是文房四宝，而不是美酒好菜，我几近要觉得这是一场小型宴会了。

走近了才发明，这群人坐着的桌案前挖了一条细细的沟渠，引了清澈的溪水灌溉，模糊可见色采斑斓的游鱼在水中玩耍。

在我盯着那些鱼儿入迷之时，却见上游飘来一只精美的小酒樽，像是金子做的，但却能稳稳地浮在水面上；飘飘摇摇地一起穿过了前面多人的位置，最后堪堪在我和姜灼前一座停下了――好险，差点就到我们面前了。

感受笔尖蘸着的墨汁即将顺侧重力滴落在宣纸上，未免它滴掉队晕出一块丢脸的墨斑，情急当中，我提笔写下了本身的名字――简心。

我还在踌躇是否应当出来，就见那替我带路的管事俄然超出我走进小院中，直奔首坐上的中年女子，哈腰与她说了些几句；那本来沉浸在琴音中满脸沉醉的女子起先不悦地瞪了她一眼，随后却朝我这儿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