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附议。”我闻声本身沉着的声声响起，而跟着我的话音落下，那人的神采倏然一变，不成置信中还带了几分伤痛，即便是隔着旒冕也能感遭到她在刹时暗淡的眼神――我心中突然一痛，伴着一丝抨击的称心，在那称心以后，却又迎来了更深切的痛苦，一饮一啄之间，快也成倍，痛也成倍，来去交叠的折磨几近教我喘不过气来，不知是她受伤的眼神更痛一些，还是愿意同意这个决定更痛一些。

“三年一度大选之日邻近，请陛下广纳侍君，充分后宫，为皇室开枝散叶，连绵我大芜千秋伟业。”那礼部的官员长身作揖，悠悠说道。

心口怦怦直跳，一下快过一下，仿佛要从我胸膛蹦出来似的，除了这震天的心跳声，我耳中再也听不见别的声音，眼里也再看不到别的色彩，只要那一汪乌黑墨潭中模糊流转的虎魄光晕，仿佛哀切叹惋，又仿佛只是纯真地凝睇着我。

我听得一愣，下一瞬却感觉那高座上的人较我反应更甚，固然不言不语，身上的气味却陡地冷了下来，教人忍不住面上一寒。

“凌王，朕想听听你的定见。”冷不丁听到她点了我的名字，我内心格登一下，不由自主地站起了身，昂首与她四目相对。

若说无人授意，我是不信的，却不知究竟是谁在暗中鞭策着这统统，而这从中得利的赢家，又会是谁呢？

倒是没有再看我一眼。

如果先头六部九寺的表态还只是教姜灼不悦恶感，那么傅筠崇的背叛便是投入干草垛的一簇火苗，完整扑灭了姜灼的肝火，即便隔了一段间隔，我也能清楚地感遭到那人身上冰冷的煞气――假定眼神能够杀人，那底下跪着的这批人早就是一具具千疮百孔的尸身了。

我多想亲口问问她，众目睽睽之下，还是忍住了。

我不由迷惑：她的名誉虽高，官职却只是从三品，常日里卖力天子的讲课筵席，应当是没有需求插手朝会的……或者说，是没有插手的资格。

“走吧。”没等我走近，她便转过身，率先往朝露殿走去，仿佛只是刚巧路过我的门前，轻描淡写地叫上我一道，而并非特地来接我――这教我本来因为插手朝会而松快了几分的表情又重回压抑。

很久，她哼笑一声，也不管这跪了一地的官员，起家甩袖，独自走了：“罢了，此事容后再议。”

那礼部官员似无所觉般接着说道：“陛下膝下只得皇长女一名，后宫也独一侍君寥寥几人，事关鼎祚，大选刻不容缓――六年前，陛下以孝期未过为由推拒，三年前又以国库不丰打消，本年风调雨顺，国库充盈，此时大选再合适不过，还望陛下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