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白锦堂仓猝忙将手中朴刀扔到一边,用细赤手指探入坑中,捧了个泥坛上来。
两人复又在桌边坐下。
白锦堂一刀一刀剜着桂树下并不坚固的泥土,直到挖了一尺见深,才对劲的停动手来。
庞元英举杯放在鼻下轻嗅,醇厚酒香扑鼻而来,他举杯一饮而尽,只感觉从舌尖到胃底都是甘醇,他不由得赞道:“非二十年绍兴佳酿不成得!”
此时月色恰好,朋友在侧,可惜没有美酒好菜相伴,让白锦堂非常烦闷。他摇摇已经见底的酒壶,将其顺手丢到一旁。
“这算得甚么!”白锦堂又斟了一杯,才放下酒坛,他将酒杯递给庞元英,笑道,“庞大哥尝尝这酒,看与京中佳酿有何辨别。”
两人都是手上工夫高深的人,半晌后便听得一声轻响。白锦堂对劲的哼笑一声,又悄悄刨出一些浮土。
白锦堂稍有些不在的“哼”了一声:“如何能够。”
只听“砰”得一声,庞元英忙收停止力,却也来不及了。
他虽是世家后辈,但一贯不喜过分豪华。但不知为何,看到白锦堂便感觉此人只合适最好的,最好的衣衫,最好的宝刀,最好的兄弟,和最好的……女人?
他又提坛斟满一杯,到底感觉不敷纵情。抢过庞元英手中锦帕,又细细将坛口抹了一遍。
他一贯少大哥成,很少有这般外露的时候,能如此面对庞元英,也申明是至心将他视作朋友了。
相互对视一眼,白锦堂笑道:“待来岁本日,再与大哥于此对饮。”
不待庞元英想个清楚,他的思路便被白锦堂打断了。
白锦堂点了点头:“剑法是我白家家传,不过我不大爱使,只感觉轻飘飘的没成心机。”
他的脖颈颀长,因着年纪喉结还不大显,此时伸展开来,更如鸿鹄细颈普通,弧线看着极是标致。
庞元英却没有立时接话。过了一会,他才慎重道:“来岁本日,庞统必到。”
庞元英此时已被浓浓酒香勾住了心魂,哪另故意机理他这小小的调侃。他也不让白锦堂脱手,细心震开了酒坛封泥,又取出怀中锦帕,将坛口擦拭洁净。
只见白锦堂一手倚在桌上,另一手高举酒坛,仰起脖子伸开薄唇,美酒从坛中涓涓流下,刚好入喉。
贰心中非常思惟争斗了一番,但看到白锦堂看过来的奇特眼神后,到底还是握紧了刀鞘,顺着土坑向两旁挖去。
白锦堂一手提起坛口,高高举起,便见浓稠如蜜的虎魄色酒浆从坛中如丝般流入小小酒杯当中,一滴都未洒出。
庞元英也可贵起了童心,一边铲着一边与白锦堂谈笑起来:“我传闻你们江湖人最是珍惜兵器,你如何?”
白锦堂一口饮尽,便将酒坛掷向庞元英,大笑道:“这般喝酒才是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