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统统无疾而终的事情一样，有些记念，说出来时都带着沉郁的情思，可最后，都只落得一声感喟。

崛起的暴风从帐门灌入，带着串连成线的雨滴，帐内灯影摇摆，为三人的脸上闪现出的分歧程度的庞大神采又添了笔色采。

“将军。”俄然突入的传令兵打断了夏侯惇的话，惹得三人齐齐望去。

夏侯惇坐定后不久，程昱也闻讯而来，三人相互互换了下眼神便围坐在沙盘边开端研讨起每一种敌军能够策动的守势以及对应的破解之法。

几声炸雷过后，雨点打在地上的声音接踵而至，噼噼啪啪，煞是有力。

侧目微微一笑，荀彧淡然道：“这些年随曹公四周交战，也未曾少见血光之事，不在乎多这一件。”昂首看了眼城楼上戒严巡查的兵卒，他敛笑正色道：“走吧，去和程县令商讨一下应对郭贡的战略。”

“嗯。”几步并到荀彧身侧，夏侯惇一边与他并肩往军帐走着一边道：“来时仓促，尚不知城中有多少兵将？”

夜枭凄怨的嘶鸣异化在闷湿的风中自暮云深处传来，为鄄城现在遍及杀意的氛围更添凝重。站在矗立的城楼上，荀彧悄悄望着城下的手起刀落，脸上竟不见一丝波澜。弹指之间，数十员叛将的人头纷繁落地，新奇的血液尽数浇注给了泥土。

闷头饮下杯中佳酿，夏侯惇安抚道：“都是故事了，不提也罢。”

“诺。”标兵回声领命而去，疾走的马蹄声转眼就听不见了。

“甚好。”昂首看了眼被风刮得乱动的帐帘，程昱重新将视野投回沙盘，“雨天对攻城倒霉，彻夜应当能相安无事。”

新一轮的电闪雷鸣袭来，荀彧快速上前几步，半个身子都探出了城墙。睁大眼睛死死盯着远处，荀彧诡计肯定在方才打闪的刹时本身看到的气象，却只看到一片浓厚的夜色。锲而不舍地等候着，一滴盗汗渐渐在他额际凝集，终究不堪重负地坠下，留下一线冰冷——在又一次惨白的雷光中，荀彧清楚看到一支浩大的雄师正往城下赶来，却并不是他熟谙的任何一支曹家军。

“没有，敌军主将已命令当场安营。”见城中镇将如此沉着，标兵也不觉心安很多。

“顶多四成。”话音刚落，三人无一例外的堕入了沉默当中，按此阐发，胜负成败已然了然，氛围瞬息间便凝重了起来。

“是啊，都是故事了。”放下酒樽，曹操撑住头，意兴阑珊地挥挥手道：“叫他们都散了吧。”

“那敌方呢？”

俄然，一道蜿蜒了半个天涯的紫电闪过，将六合映出长久的茫红色。眯起眼睛避开那过于激烈的亮光，荀彧比及周遭重归暗中后，下认识地朝着城外了望，不知为何就感到了一阵莫名的寒意。夜幕里，远方的群山只余得一剪黑影，覆盖在压抑降落的的闷雷声中，确也有些魑魅魍魉的骇人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