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帅椅中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大帐中心站着的人，司马懿缓缓开口道：“老夫年纪大了，没听清你们方才在说甚么，不如你们再说一遍？”

“管他是不是，大将军，部属这便去会会他！”牛金虽少策画，却也不失为一员悍将，一传闻公孙渊如此冥顽，顿时就起了战意。

就算不昂首也能感到从上方压迫下来的凌厉眼神，王建、柳甫吓得是盗汗直冒连大气都不敢出。

“是。”

“不急，有你打杀的时候。”抬手拦下他，司马懿对等在一旁的传令兵道：“你想体例往城内漫衍动静，就说凡主动出降投诚者可免一死。城破之日，被虏者格杀勿论。”

“殿下，殿下！”来人是公孙渊的亲信，从他镇静的神采看来，估摸是出了甚么大事。

模糊从他们一干人等的笑声里听出了些端倪，柳甫不由暗自发慌，正揣摩着要不要再说点甚么，只听司马懿复又发问道：“照这么算，你们是不是也有太尉，大将军？嗯？”

“敌军来袭了――敌军来袭了――”不知是哪个卫兵的呼喊一传十，十传百，很快让全部襄平城进入了御敌状况。

“殿下谨慎！”

”他，他……”黯然地低下头，那亲信快速往地上扑通一跪，满怀凄怆道：“杨祚他降了，带着上千号人投降了！”

日夜不知瓜代了几轮，辽魏两军的比武都未曾止歇，渐次崩裂的城墙，瓦砾飞扬，全部襄平城就像是堕入了天塌地陷的浑沌当中一样。不吝冒死翻越城墙逃出城向魏军投降的襄平百姓不计其数，辽兵封守了城门，他们就直接从城头上跃下，即便结局是粉身碎骨，他们也不肯再转头去过惶惑不成整天的糊口。城墙脚下很快便堆积起了很多摔死的流民尸身，前面的人毫不踌躇地跳到这些落空了活力的*上，踩着血路，逃出世天。

“他如何了？”见亲信不语，公孙渊不耐烦地吼道：“到底如何了？说！最糟不就是战死了吗？”

沉默垂下视线，司马师很清楚他父亲正在步入一条岔路，体贴则乱，他过分专注于这片江山，容不得别人介入，乃至连别人一时的撤退都被视为无可宽恕的叛变。如此专断刚愎，原是犯了大忌。可司马师甚么也不会说，他只是以受教时惯常的谦恭姿势作为回应，而后退出了大帐。

一支破空而来的利箭直冲公孙渊的面门，所幸他身边的一员副将眼疾手快地将他扑倒在地，才让这位心如死灰的辽东王逃过一劫。

“燕王？众臣？”语气里蕴着一丝不易发觉的讽刺，司马懿抬起一下下叩击几案的手平空朝帐中心指去，“你，是燕王封的相国？”见王建点头称是，他又将指尖略微转了个角度，“你，是燕王封的御史大夫？”再次获得必定的答复，司马懿状似和悦笑了起来，引得摆布诸将也跟着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