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刹时，他俄然才真正认识到面前此人是谁。

他喉头轻微耸动，似是有所言语，却终没发作声音。

张燕赶紧掐别人中，急道：“公子，赵子龙让你勿睡，但是忘了？”

不成不成！

“黑山军最大的缺点，便是过分度离，各自为据，民气涣漫，难以同一起事。所谓分兵易破，难图大业……你定要将其集合一处，最好是占得一处粮草丰足的州府，方可有倚仗之所……此事不易，你先将前头诸事谋定，今后我再渐渐教你……”

、发蒙志飞燕昂首，央策划祁寒扼要

他本也是个热血豪情的男儿，一念至此，竟是想做就做，朝着双目紧闭的祁寒，突然屈膝，咕噔一声跪了下去！

不想未等他开口，张燕已抢过话去：“燕行差就错，悖违很多，委实愧对同袍义从！我自幼丧父，乃是乡民养大，饮百家奶水，食梓邑黍粮，却少有酬谢恩念，多是飞黄野望。今公子救我性命，开我混蒙，令燕茅塞顿开，豁然明朗。说是再生之恩，也不为过。我张飞燕愿认公子为主，自此为马前卒子，济世度民，安平天下！若违此誓，犹同此薪！”

祁寒内心狠狠打了个突。思及张燕的不耻下问十万个为甚么，想也不想便要出声回绝。他才不想要这好学好问的毒手门徒呢！

祁寒趁此机遇，执了根焦木为笔，在地上悄悄画着。他腕力不敷，着墨之处极少，常常只能画出一道陈迹，但张燕聪敏，虽未读过甚么兵法，却也是一点就通，很快便将祁寒的计谋体味于心。

又是闹哪出啊？莫非竟是要行拜师大礼……

正在这时，门外蹄声紧促，一骑踏破烟雨帘幕，飒沓而来。

疼痛不适令他双眉紧蹙，太阳穴突突而跳，明显已是难遭到了顶点。

身材极度衰弱之下，倦意升腾。祁寒下认识将自认首要的话讲出，便即沉缓了呼吸，眼皮乏重，将睡未睡起来。

“……再以并、冀、司隶强州为据，拓向雍、荆、豫、兖、青、幽州郡诸县。待根本夯牢，再图益、扬之地，宜当缓图，切忌躁进。先笼收黑山中人，然后可取民气。民气之道，仍以承平教义为先，辅以恩舍帮扶之举。详细如何收束教浑家心，你浸淫此道很久，定比我更加体味黑山中人，晓得如何契中关键，策控于他们。待获得黑山大权后，你掌事居尊，便可随时与我联络，如有甚么难堪不解之处，也好相互商讨处理。”

“咳，咱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耍狠，你先起来……”祁寒瞄了一眼地上碎成两半的焦柴，拄颔干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