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明白了解曹操的设法,却没法苟同,他只好用本身的体例来抵挡。
他的脊背,始终挺的那样笔挺,就连最后乌黑乌黑的血从他抿起的唇角一缕缕溢出来时,他也保持着那般的站姿,从未变过。
血水横飞,溅了几丈远。
承诺以后如何呢?
关于曹操杀人折磨人的光辉事迹,刘禅在一些别史里倒是看过很多,闻他此言,心内一颤,不自发的抖了抖,可面上却未闪现,死死的咬紧了牙关道:“死我都不怕了,还会怕别的吗?”
刘禅从梦中惊醒的时候,听到的就是雨声,而后便有些细细碎碎的说话声。
一场秋雨一场凉。
“先生!为何?”
“先生!”钟繇眼巴巴的望着他饮下那碗毒酒,却不能禁止。
曹操嘲笑,当然是杀了刘禅,免得放虎归山,固然这虎小了点,还没有甚么威胁。但是宁肯错杀,不成放过,原就是他为人处世的原则。
不,也有不一样的。
闻声这近乎猖獗的笑声,刘禅不寒而栗,紧接着,令她毛骨悚然的一幕呈现了,她瞥见曹操踱着步子,从一旁的铁架上,抽了一把刀出来,缓缓的逼近了她被铁链捆住,悬在头顶的一只手。
“啪”的一下,皮开肉绽,刘禅收回一声凄厉的惨叫。
“我孤负了刘皇叔,亦棍骗了阿斗,还害她落此地步,我实不配提德行二字,唯有一死方可摆脱。”
钟二紧绷着身材靠在墙头,望向睁大了眼睛的刘禅,没有答复。
连缀不断的下了一个多月的雨后,便入了秋。
刘禅倒是极少见他这个模样,皱着眉道:“怎的如此神情,到底是谁死了?”
曹操仿佛未曾发觉这二人的背后行动,仍然在一心一意的唾骂着刘禅:“你们姓刘的就没一个好东西!一个偷了孤的江山,一个偷了孤的臣子!你们都是强盗!”
无德,无信?自从曹操进入暮年,荀彧便愈发清楚的发觉这个占有一方的霸主,早就不是他当初要誓死效力的君王了。魏王的初心,在无情流逝的光阴里,一点一点的消逝了。
“不必为我鸣不平,兵马半生,能为主公分忧解难出运营策,我已是莫大的满足了!我这平生,无怨无悔!如有遗憾,便是仁德之道,毕竟不过一场空,痴人说梦啊!”
以几座城池来互换蜀国的储君,曹操非常笃定,刘备必然会承诺。
自从荀彧身后,曹操便脱去了那层驯良可亲的假装,规复了他本来的面孔,暴戾残暴,血腥而又冷酷。
见她又规复了闷不吭声的态度,曹操心头知名火起,又狠狠地打了她两巴掌,皮开肉绽,骨头森森。
钟繇仍然记得第一次见到荀彧的景象,阿谁魏王跟前的大红人,着一身泛白的蓝衫,笑眯眯的立在灰溜溜的窗沿下,葱似的手中,一把折扇挥的虎虎生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