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弟委曲地扫了沙陀一眼，低声应了声“哦”便跑开了。

“咳咳咳……”

“徒弟！”

尉迟又问：“此话怎讲？”

狄仁杰率先摸出一个玄色布包递给他。

狄仁杰忙道：“太医请说！”

王溥还想再退，不料后背已经撞上门前的大树。他被尉迟真金逼得退无可退，便一把推开面前的人，仓猝逃到一边撒起泼来：“哼！老夫就是擅自开炉，你耐得我何？有本领便将我锁归去，何用在此处啰啰嗦嗦！”王溥说完瞪了他们一眼后，竟然撒腿就跑。

王溥哼了一声，又号召其他三人道：“来来来，快跟我出去！”

“嗯？等等？我如何听得一把不甚动听的声音？”

“师兄！我们是生不如死啊！”说罢又在沙陀怀里蹭了蹭。

“假传圣旨，罪加一等。”尉迟真金自石阶高低来，逼得王溥步步后退，“自显庆四年太师私炼长命丹导致方士暴毙以来，朝廷就明令制止坊间开炉炼丹，就连太医署也只能一年开一次炉，敢问王太医，为何开炉时候已过你尚在私宅偷炼返魂丹，更使门徒受伤，私宅炸毁？如此，不是擅自开炉，又是如何？”

“哼！一堆不成器的！”王溥不满地摇点头，又看向狄仁杰和尉迟真金：“你们呢，又有甚么费事事？”

“没错！”王溥忽地回身指着他道，“就是西域火龙油！但，又不是西域火龙油。”

狄仁杰见了也忍不住笑着看向尉迟真金，孰料尉迟嘴边也是按捺不住的笑意。那双碧眼里除了对劲，竟然也有点忍俊不由的味道在，斑斓得几近能夺民气魄。

王溥将尉迟递给他的布包往桌上一扔，哼着小曲回身踱开，很久又幽幽飘来一句：“只是我说了，你们也干不来这道活呢！”

“徒弟言重了，徒儿何曾叛变过师门？”沙陀被自浓雾中快步冲出来的王溥逼得步步后退，只见烟雾里模糊呈现了小我的表面，直到完整走出浓雾才叫人看得逼真一些。

尉迟真金又从怀里取出一个灰色布包递给他：“太医且看看这是甚么？”

“啊啊啊！老夫不与你们混闹了！”王溥被他们三人逼得抓狂，竟然当场坐了下来，用那只猿猴的手托着腮，忿忿道：“老夫悉随尊便！不管了，不管了！”

沙陀一听到自家徒弟的声音，也顾不上太多，二话不说就冲进了烟雾里。

尉迟赤眉一挑，对劲道：“西域火龙油。”

不料他才跳上树，浓浓烟雾中就传来人声：

狄仁杰再一拱手，恭敬道：“有劳太医挂念，狄某命数未尽，仍大难不死。”

王溥气得一顿脚，又回身欲往另一个方向跑，不料一回身，沙陀就已经杵在身后，还一脸难堪隧道：“徒弟……”

两人闻言皆是一惊，细想之下不由恍然大悟：本来并非甚么土木灰烬，也非甚么药材碎屑，难怪他们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