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神话]阿多尼斯的烦恼_第六十四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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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广大的手背出现极度用力的青筋,前所未有的惊骇畏缩也打消了爱神眼中的错愕和难以置信。她的脸上还挂着楚楚泪痕,水朦朦的眼含着辉耀破裂的水晶,倒映着畴昔柔情密意的恋人充满仇恨的眸色。

昔日一贯会主动开口,以笨拙的口舌极力讨她欢心,以瘠薄的说话倾诉倾慕,想方设法让她畅怀的战神不知为何神采森寒,像是拂晓女神健忘收起夜的帘幕般阴雾沉沉,又似潮汛即至的海面般凶吉不定。如果沉浸在哀泣与本身的痛苦中的阿芙洛狄特还剩下一星半点的机灵,此时现在就不会像初涉情场的豆蔻少女般茫然四顾,也不会如被盛秋的炽热麻痹的候鸟般忘怀了夏季冰封的凶恶。

她说话间,阿瑞斯已然闷不作声地靠近,当高大魁伟的身躯立在床边时,乌黑的巨影便沉默地覆挡住了她。

不待被锋利箭矢对准的猎物嗅到灭亡的冰冷腥气,自出去后始终不发一言的战神就伸出了强健有力的胳膊,却不是要拥抱悲伤得志的恋人,也不是要轻吻那芳香柔嫩的发丝,更不是欺身而上与她共赴*,而是迅猛刻毒地掐住了那细致晧洁的颈项。

由洁白玉石铸成的殿堂都丽堂皇,身形窈窕的仙颜侍女几次出入。内殿深处的卧榻上,常与可心恋人玩耍解闷的宫殿之主横陈着丰腴莹润的躯体,只裹着薄纱的腰间系着助她攻无不克的金腰带,可那如盛开的花瓣般柔滑的颊此时却不再泛着诱人的晕红,而是惊心动魄的煞白。

她在鼓噪与倾慕中现身,又在苍茫和冷静无闻中死去,被冲突所玩弄,被运气所讽刺,清楚是从不轻信者,却终究被轻信所杀;长于玩弄战略权谋者,最后死于狡计。婀娜斑斓的躯体未被鲜血玷辱,顷刻间化作了银色星屑,倒不似它本来的仆人那般升上了苍穹,而是自云端轻巧地坠落,没入到深褐的泥土中,开出了永不干枯的乌黑漫莲,成了她梦寐以求的青年的子民。

背生乌黑双翼的爱神沉闷地攥紧了金与铅制的箭矢。他清楚令母神哀伤蕉萃的泉源是谁,是中了求而不得的剧毒,只需一个温存的甜吻便可等闲化解;是背负了她一大笔情债的债主逃之夭夭,只要将被借走的心偿还便可不药而愈;是被冲毁的沙堤溃不成军,只叫来势汹汹的水潮退去便可喜获重生。

就在这时,厄洛斯俄然发觉到一股熟谙而强大的神力在靠近,不由扇动了翅膀,回身往门口的方向看去。

自那天被凶险狡猾的冥王自她敬爱的青年的梦境中重创,她就一向精力颓废,似一尊斑斓冰冷的石膏像闲卧在榻上一动不动。厚重的阴翳蒙上了半阖的莹莹灰眸,黄金般贵重的发丝仿佛死了般暗淡无光,纤手忧愁地交叠在起伏微不成见的柔嫩胸脯上,对一贯疼宠宠嬖的厄洛斯也视若罔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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