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迪斯若无其事地收起了神杖。
厄洛斯毫不是第一次恶作剧,此次支出的代价倒是最惨痛的――被卤莽扯裂的筋肉处不竭涌出了血液,叫大块大块的洁白云朵都被衬着成了刺目标猩红,镶在灰灰沉沉的天空上,如同司掌朝霞的赫斯珀瑞斯颊上淌落的冰冷泪珠。
更叫她为之锥心泣血的事还在背面――神体的修复速率极快,哪怕是在厄洛斯神态不清的环境下,被蛮力撕扯形成的创口处仍旧开端了新胳膊的再生。只是那刻毒无情的施暴者,对她的苦苦要乞降小爱神惨白的神采视若无睹,竟要故伎重施,将无缺如初的手臂活活地再扯下来一次!
阿芙洛狄特先是一怔,看总谨慎谨慎的阿多尼斯竟然愤恚到连神王都一并斥责,花容愈来愈惨白,越听越心如死灰。
眼睁睁地看着自出世以来就被她揽在怀中,疼宠非常的爱子接受这么狠恶的痛苦,口吐白沫,昏倒不醒,阿芙洛狄特大张着嘴,想尖声大呼,却底子没法收回任何声音,差点没跟着一起昏了畴昔。
精美的鼻尖对上汗涔涔的清秀鼻梁,莹澈无澜的黑眸对上因激愤而出现血丝、充满着庞大豪情的蓝眼。
“不准辩驳。”
“啊……啊啊啊……”
却不是因着不再垂涎,而是她认识到现在的阿多尼斯在酷严的冥王心中有着不小的分量了,顿时想起了一件旧事,感到万分的心虚和惊骇。
――但没有惭愧。
这是初度在称呼他名字时,没有带上一贯的旖旎和甜腻。
“殿下,”见冥王对本身的失控予以放纵的态度,阿多尼斯心下大定,干脆不作停顿,动听的嗓音既和顺又残暴:“夸耀再平常不过,可奥林匹斯的众神却将其视作了本身才气享有的特权。浅显人一旦表示出些微的傲慢和沾沾自喜,毫不宽大的诸神便将这视作胆小妄为的罪孽,如果未曾存在,也能通过一番似假非真的戏弄、一阵蓄意的指导诱劝来扯出兆头。”
他当然腻烦繁词冗句,但这罕见地能中肯地评判宙斯的内容亦颇合他意,因而情愿容忍这小小的瑕疵。
在阿多尼斯的默许下,因被身边的大树夺走营养而郁郁寡欢的莠草不再谨慎摸索,而心安理得地将其视作最适口的口粮,贪婪吮吸。
“天哪,我竟成了你眼里的死敌!”或许晓得再无转圜余地,她也不像以往般娇嗔地斥他狠心了:“为这番苦缠我当负叛逆务,然金箭的仆人却全然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