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士丢下了手中的矛和盾,跪倒在狄安娜脚边。
她用尽她满身的力量,握紧了手中的长矛。
第一支箭贴着忒拜王的头顶飞出去了,撞飞了他的头盔。
她已经看不清面前降兵们的脸。
得知联婚动静的第二天,狄安娜穿戴紧身的青铜铠甲、手执青铜长矛、青铜圆盾,走进了国王费列基斯的宫殿里。塞萨利人好战,更是半人马族的故里,当一名身穿铠甲的公主走进议事大厅时,结果绝对是震惊级的。
她从身边仆人的说话声中得知,她投生在了一个叫做塞萨利的小城邦里。因为这个城邦实在太小,根基没有甚么神会眷顾,天然也排不上“圣域”的名号。好处是住民信奉自在,坏处是烽火连天,背后有神袛撑腰的大城邦都想将它据为己有。
这类眼神,他只在那种经历了数百次大大小小的战役、踩着无数人的骸骨活下来、一次次在灭亡边沿中逃脱的将军眼中瞥见过。
两军交兵,勇者为王。
当时,两军交兵的法则是,如果带队的将军或者国王决订单挑,而一方杀死了另一方,那么胜者有资格让败者统统的军队投降。
“是战,是降?”
三十米。
身为王国的至公主,她有任务为全部王国的战役支出代价。而这个代价,就是联婚。
阿波罗输给了雅典娜么?
你见过带着二十万雄师前来“拜见”的法老王么?
挽弓,搭箭。
————
她一夹马肚,在战马高亢的嘶鸣声中,向忒拜王奔驰而去。
返国途中,塞萨利王国的船遭受了埃及与赫梯的海战。而带领埃及人大杀四方的法老王拉美西斯,表示对这位英勇的公主非常感兴趣,特地从赫梯的边疆绕道来到塞萨利,拜见这位公主。
第二支箭贴着忒拜王的头皮飞出去了,把他的头皮连头发削下了一小片。
她动了脱手指,感受并不吃力;她展开眼睛,视野一片恍惚;她试图抽调神力,神力却如同细细的丝线,还没到手指上就绷断了。
“降,懦夫。”
一弓压三箭,在没有神力支撑的环境下,是一件非常伤害的行动。但她必须赌。
她一字一顿地说着,不是哀告,不是扣问,而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究竟。
“您是比王更强大的懦夫,比他更强大的豪杰!”
在她的身后,塞萨利兵士中已经传出了猖獗的喝彩声。
宫殿、灯烛、纱帐、镏金座椅、帆海舆图、亚麻长裙,并且长裙还是爱奥尼亚格式。
现在最大的题目是,她该如何回到神界去?
两军阵前的比试,就是比谁先死。
国王忍不住有些心惊。
她不能死。要死,也要等打赢了再死。
狄安娜微微抿了抿唇,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狄安娜仿佛对胸前喷薄而出的鲜血毫不介怀,手中倏然多出了一柄青铜弯刀,划破了忒拜王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