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璇真带着她往天枢峰东面而去,二人皆是金丹修士,可腾空御风,飞了约有一炷香的时候,便到了一处彼苍之上。此地苍穹高悬,一碧如洗,万里云海翻滚不休,变幻出无尽形状,一眼望去,便觉气度一阔,万般邪念俱都散尽。
卫恬儿双掌一拍,笑眯眯道:“那敢情好!就劳烦师姊啦!”
谢琅可算是找到了倾诉之人,迫不及待道:“师妹该当晓得,容复归的师尊恰是云笈宗的河定道君,这位道君已于两年前寿尽转生而去,容复归这一系失了依仗,又与萧行之一脉夙来反面,天然便受了打压;再加上此人去岁败于萧行之部下,这才被当作弃子,作为联婚之用。”
云笈宗内部并非铁板一块,而是冲突甚多,内斗不竭,这才导致了其近万载的式微。此宗与别派倒是有个极大的分歧,像大衍少阳等派,门内皆是师徒传承,世家仅为附庸,掀不起甚么风波;而云笈宗大权却向来为世家把持,反倒是师徒一脉屡遭打压,不得伸展。
容萧二人虽并称云笈双秀,态度却天然对峙,争斗不竭,本来两方还能勉强保持势均力敌的状况,可前段光阴河定道君寿尽转生,如此一来,世家中另有四名阳神道君,而师徒一脉却只剩两人,本来均衡的局面刹时被突破,而容复归作为河定道君的亲传弟子,起首就被推出来当作了捐躯品。
他问出这话倒是有后果在内,十几年前容复归就曾经来过一次大衍宗,彼时他初入金丹,又得宗门厚爱,多么意气风发,志态扬扬,举止间也带出一股狂狷之气;而本日姬璇真观之,其人倒是神态沉郁,眸中隐有忧悒之色,周身也透暴露落寞之意。
说话时抿唇一笑,暴露颊边两个小小的酒窝,极其讨人喜好。
姬璇真也不与她叫真,道:“想来师妹还未曾在我大衍宗里好好旅游一番,不如本日就由我带师妹观景如何?”
见她如此反应,素涵烟迷惑道:“莫非娘子识得此人?”
这狐女略一福身,柔声道:“当不得卫娘子姊姊之称,奴家贱名素涵烟,是姬娘子的护府灵兽。”
“不错,”姬璇真顶风而立,恍若一枝亭亭芙蕖,“我大衍宗庙门中虽名胜无数,此地也可称得上一句绝妙了。”
姬璇真稍有讶意,她虽猜到卫恬儿似是心悦容复归,但也未曾想到其人看上去纯真烂漫,不谙世事,又是一副无忧无虑的模样,竟然能做出如此行动。
谢琅叹道:“听闻那卫恬儿本是世家卫氏之女,这联婚人选不管如何也是轮不到她的,只是她心慕容复归,执意要陪其来此,这才进了联婚的这一行人中。”
她眼神稍一表示,素涵烟便明白了她的意义,袅袅婷婷的上前号召起来。
她此言一出,本身倒是闹了个大红脸,素涵烟已是掩口轻笑,姬璇真也不觉莞尔:“师妹灵秀娇美,又何必只夸奖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