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嗯……”
“Grey!”她张大了嘴巴朝他吼出这几个音节。
那是来自幽鬼的挑衅。
方才还惭愧的汉娜当即僵住了嘴角。
老是驯良浅笑着与一群孩子打成一片的马卡洛夫也是第一次在人前暴露这染血修罗般的可骇神采。
“格雷就是格雷啊。”
“取这个名字是因为它的羽毛是灰色的吗?”
汉娜摇了摇脑袋。
她不住感慨,回身摸摸Grey的脑袋,在小宠物舒畅地眯起眼睛时却松开手小跑拜别。
倒月之眼,尖刺,和卷曲的幽灵之尾。
刚一开窗就闻声楼下有人在大喊。
“是吗……”汉娜赶紧将双手放到身后藏起纸巾,对格雷浅笑:“没事就好。”
汉娜被这笑声弄得很难堪,微红着脸肝火冲冲地把桌上的厚布绑到小臂上,伸手让Grey跳上来,又将手臂伸到格雷身前。
Grey不知受了甚么刺激,俄然展开双翅用力猛拍,小嘴一张一合,收回短短徐的笨拙叫声,时不时一跳一跳,凶恶的模样就像在跟格雷请愿。
清楚只是不谨慎撞名,清楚只是稍作解释就能廓清的事,为甚么会这么在乎呢?
他右手一绷将手中的陈腐木杖掐成碎屑,胸前的圣十大魔导胸章熠熠生辉。
他低头,看了看先前被瓷盘缺角割破的手指,鲜血玷辱了白得纯粹的餐具,留下一朵血花。
在她因担忧和惊骇而变得锋利的声音中,格雷稳稳铛铛地屈身落地,连头都没回就直奔南边,而她被抛在身后,不再言语,只是望着远去之人的背影微声感喟。
他俄然感到指尖一阵刺痛,手指前提反射地松开。
光滑平整的瓷盘现在就像支离破裂的尸身,扭曲地躺在铺满砖的地板上。极细的覆信以此为原点四散传开,在他看不见的处以是奇特的速率前行。
连发音都带着一丝不易发觉的困意。
——“我是蕾比,蕾比·马库嘎登,还记得吗?”
格雷生硬的身材总算略微放松了些,他吐了口气,转回身来用手指挠Grey的脑袋,逗着他玩。
格雷刚扭过脑袋躲避她的视野,汉娜就不由得一愣,也跟着将脑袋扭向一边。她用空余的手碰了碰脸颊,因为体温上升得太快,双颊的温度也非常烫手。
另有不远处先她一步赶来的格雷。
她还记得她。
他总感觉心脏一阵骚动,仿佛在奉告本身有甚么不好的事就要产生……或是已经产生。
他肩上华贵的毛圈大氅被风扫起,因日渐老去而变得矮小的身材,现在却更像是令人惊骇的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