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趴在窗台上往外看,天垂垂暗沉下来,缀满星星的深蓝色夜空垂垂转为阴暗,乌云掩蔽了月光,海面也一刹时堕入了暗淡。

“如果是至心相爱的恋人，非论我变成甚么模样，他也必然能够认得出我！”

飞坦的眼神变得更加意味不明，嘴唇抿在一起，恹恹地闭上眼睛。

他听到悉悉索索的衣料摩擦声，然后感遭到四月坐在床边，声音带着无法，她轻声说：“好了，讲给你听？”

“要想从海底一向达到水面，必须有很多很多教堂尖塔，一个接一个地连起来才成。因为那儿只是一片铺满了白砂的海底。不是的。海底的人就住在这上面……”

“嗯。”他只是应了一声，把被子拉到下巴那边盖好，直直地盯着四月，眼神带着说不清的企图。

为了他，她分开了她的族人和家庭，她交出了她的斑斓的声音，她每天忍耐着没有尽头的苦痛，但是王子却一点儿也不晓得。这是她能和他在一起呼吸一样氛围的最后一晚，这是她能看到深沉的海和充满了星星的天空的最后一晚。

四月瞪大了眼睛躺在床上，飞坦的视野正对着她，仿佛能看到她眼底，他的眼神是非常的温和和势在必得，手心也热得发烫，紧紧地贴在她的手腕内侧。

他实在一点都不想听，甚么童话甚么睡前故事这一类的，都离他很远，像是浮在云端之上永久碰不到东西。但是艾谱莉倒是个真真正正的，糊口在云上的和那童话一样的女孩子。

被雷声和哗哗的雨声掩住了，细心一听，四月还是感觉有甚么歌声传来，模恍惚糊听不逼真，却还是能听得出悠然回荡，惹人沉迷。她一把推开窗户，隔着厚厚的雨幕，歌声却俄然消逝，仿佛一个气泡一样啪地破裂，再也找不到。

她点了点头，在大雨中瑟瑟颤栗，看起来无助极了。四月见她连匕都城拿在手里了，晓得这已经是她的最后一夜，明早第一缕阳光现出的时候，她就会化为海里的泡沫。

“……真是个蠢货。”飞坦嘟囔一声，闭上眼睛，仿佛又堕入了沉眠。

四月的目光茫然地盯着天花板，缓缓地，她闭上了眼睛。

如同童话里描画的那样，天涯出现了红光，再过几分钟太阳就要升起了，凌晨的氛围清冽洁净，海边哗哗作响的波浪拍打着礁滩，另有海鸥大声鸣叫。

艾谱莉公然和之前完整不一样了啊……

美好动听的歌声从她的嘴里飘出来，小美人鱼冲动又感激，会说话的眸子已经蕴满了泪水：“感谢你，美意的女人。”

沉默一会，飞坦才问道：“甚么童话？”

人鱼公主姓名：来源于希腊神话中塞壬三姐妹之一。

飞坦并不重视表面，或者说，他底子不在乎这类东西。所谓美与丑，他一点都没有这类认识。作为火伴的玛琪也好派克诺坦也好，偶尔会有应召的女人也好，或者说明天被四月奖饰好标致的甚么公主也好，固然芬克斯老是说要抱着高挑火辣的美艳女人才舒畅，在他的眼中，统统人的面孔却都是一片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