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克的手像他的身材一样颀长肥胖，但他微弱并且敏捷地划着船，发作出惊人而耐久的力度。他并没有看前面――艾瑞克对这条水路了如指掌、闭着眼都足以完成――面具下的那双眼睛一动不动的谛视着卡秋莎，带着奇特的饿狼谛视猎物的猖獗与巴望，以及猎犬臣服于仆人的谦虚和虔诚。

“如果他们把这件事当作一个打趣呢？”

“……您是在嘉奖我吗，夫人？”幽灵“工匠的双手”一颤抖，几乎把谢廖沙摔进湖里。

“你给我用饭，艾瑞克，如果你回绝的话，我就把沙拉、糕点、肉类和蔬菜强行塞进你喉咙里。”卡秋莎气势汹汹的说，“你已经够瘦的了！”

我的信奉就是――对于信众，神明是心头的指引；而对于不信者，神明不过是精彩的艺术品，另有殿堂中的歌声与卷烟。”卡秋莎无所谓的摇了点头，她睫毛稠密的眼睛微微闭上，仿佛在回避甚么似的，“我们开饭吧。”

他吻了吻她的手，转过一个弯就消逝了。

“好了，敬爱的，你的头已经不转了。”

湖水沉寂无声，他们划入那片蓝色的光晕当中，黑夜又重新降落下来。

他呻^吟着，抽泣着，节制不住内心发作的感情，就像三十年前的阿谁浑身伤疤的小男孩一样，他扑倒在卡秋莎的腿上，死死抓住她的裙子，以一种把布料撕碎和抓着拯救稻草的力度死死的抓着。幽灵的头埋在女仆人的膝盖上，他颠三倒4、口齿不清、断断续续的小声哭着：“您就如许一走三十年！您是有多狠心呐！您分开的最后几年，艾瑞克一向在翘首瞻仰！直到再也没有一丁点关于您的动静……艾瑞克决定去找您，他走遍了欧洲大陆、英伦三岛，乃至悠远的东方国度……连您的影子也找不到，夫人……最后，心灰意冷的艾瑞克回到巴黎，不幸的艾瑞克回到您经常涉足的群众歌剧院，为您保存了您最喜好的二层五号包厢，在地下修建了避开世人非常目光的寓所，等着您返来……”

艾瑞克：“……”

因而她挑了一个能够活动筋骨的话题：“带我观光一下你的宫殿吧，艾瑞克。”

――墙上挂满了玄色的幕布，在凡是应当摆放红色孝幔的处所，一个巨形的乐谱架四平八稳的立着，上面搁着乐谱。在房间的中心位置，垂挂着红缎篷帐，上面是一具翻开的棺材。

“是的，夫人。”这一次，艾瑞克站起来的速率较着变慢了――他在抽泣。

卡秋莎会心一笑，顺手推开一扇门，信步而入。

“您是我艺术灵感的源泉，夫人。”艾瑞克谨慎而恭敬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夜宵筹办好了。”

“看起来你常常熬炼这匹马,起码它不像上流社会的马厩里膘肥体壮的懒家伙。”她一边跟着马的法度,悄悄的扭捏身材,一边随口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