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不知何时停了,白蕊吹削发上的雪花,眼中盈盈有泪,又像是晶莹的雪花落到了她的眼中。逸尘子从未见过比白蕊更美的女人,一时之间竟有些发楞,直到白蕊从他身边轻过,扬起的纱裙拂过他的手背,逸尘子才仿佛从梦中惊醒,叫住了白蕊:“白女人欲往那边?山中风雪大,女人一人行走,过分伤害了,鄙人可送女人一程。”
白蕊望着男人一双发红的耳朵, 再看他的年纪, 感觉他大抵还是孺子之身,从未与女人如此靠近过。再看他兜帽披风下暴露的绘有太极模样的道服,想必是哪个道家门派的弟子, 久居深山, 涉世未深, 才会闹出这么一桩乌龙事。
白蕊暴露了一抹浅浅的笑容,回身问逸尘子道:“我原是来山中赏雪景的,走到那里便是那里,并无目标地,却不晓得长欲前去那边?”
白蕊自是不肯,正欲乘风远去,却见逸尘子仓促赶来,跪在天子面前道:“父皇,请收回成命,阿蕊她――是儿心悦之人。”
白蕊很快见到了逸尘子的师尊清和真人,那清和真人目光如炬,瞥见白蕊身上的披风时,更是暴露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神采。白蕊落落风雅,并不怕清和真人的打量,即便清和真人开释出淡淡的威压,白蕊也面无惧色。
白蕊停下了脚步,她原觉得修道之人不近女色,晓得是一场曲解,便桥归桥路归路了,可这逸尘子倒是心善得很,约莫是怕她找个无人之处持续刚才“跳崖”之事,才说要与她同业吧。
白蕊朝妙法长老躬身问好,答复道:“小女白蕊,并非太华观门下,只是敬慕紫胤真人铸剑之术,想请教一二,才与逸尘子道长结伴随行。”
天墉城转眼即至,望着熟谙的大门,白蕊竟生出几分近乡情怯的意味来,踏出这一步,她就能与爹爹相认了,但是统统真的会这么顺利吗?会不会又从那里涌来一场大雾,将她带到百年后的将来?
白蕊感觉清和真人话中有话,但修.仙之人大多说话高深莫测,白蕊也不觉得意,恭敬回道:“逸尘子心善体贴,一身清气,能与他成为朋友,是阿蕊的福分。”
白蕊听到“逸尘子”三个字,感觉有些耳熟,“太华观”这个门派,白蕊也感觉仿佛在那里听过。将手中的流萤剑递给逸尘子以后,白蕊堕入了回想中,只是江湖代有秀士出,白蕊一时还真记不起来,是在那里传闻过逸尘子这个名字了。
这太华观听起来倒像是王谢朴重,但白蕊不晓得逸尘子的秘闻,便摸干脆地问道:“昆仑山中门派很多,道长可扣问交好的门派,或许能获得一些动静。”
白蕊很快听到少年道长开了口:“太华观门下逸尘子,见过白女人。还未多谢白女人拯救之恩,是鄙人该说一声冒昧才是,不知白女人可否将手中的剑借与鄙人一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