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惮自此便在思过崖上住下了，两人每日拆解洞壁上的武功，令狐冲初来只能应到十招，不到数日已经能对付数百招了。

令狐冲手中长棍直指其剑尖，心中感喟道，“有凤来仪”虽有五个后招，但这长棍简简朴单一挺，便有七个后招，且大可对于得了“有凤来仪”的诸般后招，这一招就该分出胜负了。

令狐冲早便在思考启事，便道：“弟子的剑不如张兄弟快，不说挥剑抵挡得住，便连眼睛都看不清楚。”

张无惮是力另不足，早留意到岳不群和宁中则站在远处偷窥小辈练武了，此时也作刚看到他的模样，拱手道：“长辈见过岳先生。”

“真是个白痴，”张无惮笑骂道，“岳先生甚么意义你还不懂吗，他不拘着不让你练剑，只是让你不能本末倒置，还当以修习内力为主。”

令狐冲听到此，完整摸清楚了他的思路，也道：“我华山派剑法招式都是师徒间口口相传，不免便有遗漏、疏错，便是……便是有某位宗师离世，极能够便有很多精美剑招就此失传。”

令狐冲是从剑术上思虑，岳不群却要将其引到内功修为上来，见令狐冲确听出来了，暴露受教的神采来，方松了一口气，暗叹幸亏冲儿入魔不远，倒还能将他引回正路。

令狐冲一怔：“太师叔非常看我不上，便连话都不肯同我多说一句，更不肯多看我一眼，何谈传我武功之言的？”

张无惮见他双眼外凸，脸上闪现出震惊之色来，连衣袍也抖个不住，恐怕老爷子一冲动再有个好歹，不给他持续纠结的时候，问道：“老爷子，您的眼界比我等都要开阔很多，我便问您一句，您真的感觉只修剑术或只修内功，是比剑气并重更无益于修行的体例吗？”

“我也每日都打坐两个时候，只是修习内力并非一蹴而就的，结果不比练剑较着罢了……”令狐冲这句话刚说完，脊背便是一凉，这岂不是正应了岳不群“剑宗的工夫易于速成，见效极快，我气宗讲究厚积薄发”等语了。

这声音不似白日时远在洞外，而是近在天涯，先前两人却一无所觉，此时才仓猝从草窝中跳起来，却见一名青袍老者站立在身侧。

“我华山派弟子，合该以气御剑，他却一味寻求剑术的精美绝伦，实在是……”岳不群顿了一顿，将后半截话给生生咽了下去，他想请风清扬出山，就不能在思过崖后山上大谈剑宗的不是。

他自从跟张无惮说话起，便未理睬令狐冲，以薄册相赠后，便即分开了。

令狐冲一刹时浑身汗毛直竖，脱口道：“是啦，有了招数，便有了拘泥束缚，如果我没有招数，随心所欲，剑虽意动？”

令狐冲生性豁达，对甚么绝世武功并非不动心，但想想能够性太小，也便欣然扔到脑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