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端嘉莉还觉得是错觉, 但跟着他的靠近，她灵敏地捕获到了那股如有若无的气味。淡淡的铁锈味夹在皂粉和古龙水之间如此较着，并且很新奇。

“那么。”

嘉莉向前跨了半步，毁灭掉二人之间最后的间隔、落入他的度量当中。这足以她看清他的环境：进门时脱下了大衣与西装，仅仅穿戴衬衣的汉尼拔，还解开了第一颗扣子。也正因如此，脖颈底部一道浅浅的红痕裸|暴露来，零散血迹沾在了衣领处。

“你受伤了，汉尼拔？”

她把脸颊埋进汉尼拔的颈窝，熟谙的气味让嘉莉满足地舒了口气。这是她沉沦的味道，她倾慕的灵魂。

活着。

会妒忌吗？一定，倒是在实打实的烦恼。

嘉莉欢畅极了，她的双眼闪了闪，然后伸出双手，环住他的脖颈。

汉尼拔说。

床铺空空荡荡, 只要她一小我。嘉莉伸直进被单以内, 却仍然感遭到冷――冷, 不是来自于氛围，不是来自于雨幕, 而是更深一层, 更深……

恶魔沉默了半晌。

“是弗莱迪・朗兹？”

嘉莉笑出声。

“那么，你想如何呢，汉尼拔？”她问道。

“我……”她悄悄地为汉尼拔将额前的碎发撩到耳后，“和霍奇叙了话旧。”

“不消，”汉尼拔答复，“没甚么大碍。”

“现在的她，是死是活呢，汉尼拔？”她问道。

下雨了？

这是她的恶魔啊。

他能够不呈现的，能够持续清闲法外，做个凡人的恶梦。但是他没有，她的恶魔受邀而来，不顾肮脏，不顾狼狈，用果断有力的手臂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暗淡当中的面庞透暴露淡淡的笑意，但那很快便消逝了：“不过是无足轻重的不测。”

“不好吗，汉尼拔？”她反问道，“如果我不是如许，你又为何回到我的身边？”

“因为你在活着，嘉莉。”汉尼拔答复，“完整的，独立的活着。”

熟谙又亲热的目光呀。七年前别离之时，他也是如此看她的。

嘉莉一个寒噤, 蓦地复苏过来。

他看着她，打量着她，仿佛要把她的面庞与神情十足刻进影象宫殿的墙壁上。

活着？畴昔的她不是吗？具有呼吸，心脏跳动，可畴昔的她在汉尼拔眼里不算活着。

没有爱意，没有和顺，也没有那三番五次让步的宠溺。他深切的眉骨之下那双孔洞是死的，是灭亡，是恶与虚无。

嘉莉入迷地看着他。仍然是那张端庄的面庞，仍然是伟岸的臂膀，都说她未曾窜改，她的汉尼拔几近也是。嘉莉的手缓缓抬起，逗留在了他的额角。

他用降落安稳的声线开口。

嘉莉亲眼看着光芒一点点爬回他的双眼，雨还鄙人，但是天逐步变亮，虎魄色的瞳人里镀着一层完美的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