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干甚么她都随他,非常听话。他按着她的大腿,谨慎翼翼地把湿透的裤管卷起来,目光落在她的膝盖。她皮肤白,显得那片擦痕触目惊心。
她现在像丢了壳的蜗牛,四周找窝找缝,只想把本身藏得严严实实的。实在太狼狈、太难受了,喉咙炙烤得短长,恐怕不偏头的话,眼泪就会掉到他脸上。
她的话音停顿了,弗雷德还在咧着嘴看她。当年艾比的身量不及他胳膊的一半,现在踩着鞋已经能够到他的肩膀了。
但当他听到“金妮和哈利即将结婚”的动静时,他的嘴角又垮下来:“好吧,好吧,阿谁小子……实在相称不错,救世主哈利……”
可惜时候不敷了,连他漂亮的脸、连同帅气夺目的红头发都重新变成乳红色的了。
史蒂夫把药箱拿过来的时候,看到她已经不再哭了,只是垂着脑袋坐着,一动不动。
“不不不!等等,等等――”艾比惶恐失措地试图去抓他,但他飞走得太快了,像轻飘飘的蒲公英,他的裤管和脚踝也垂垂固结成珍珠的红色。
到家了,他把她放下,让她坐在床头,本身回隔壁拿医用药箱。
“你都是个大女人啦。”弗雷德伸手比了比,“当年你可还没我的腰高,三寸丁。”
但这远远不敷。
但是在越下越大的雪粒中,弗雷德模恍惚糊地又瞥见,不晓得甚么时候,艾比身后站了一小我。仿佛已经站那好久了,像一座风化了的雕像。
她的膝盖因为刚才的颠仆擦伤了。
这回他没有半点旖旎动机,只是把步子尽量放得稳而轻。脚踩在雪地上收回“嘎吱”的声响,背上的人除了断续而短促的呼吸,温馨得像一团没有重量的棉花。
“你把我送你的花养在玻璃瓶里,我很欢畅。”
直白的,凛冽的。他的告白像一把刀,把她的眼泪全数斩断了。
这地上新下过雪,还稠浊着雨,雪迹是湿稠污脏的一团。艾比腿脚失力地滑倒在地上,膝盖碰撞出闷响。
他的双手滑下来,搭在床褥上,深深一陷。身子强势顶开她膝盖,抬头往上看;而语气轻柔慎重:
……
他不想让她孤零零地跌倒,也不想再无能为力地旁观下去。每次瞥见她哭,肉痛就像拔地巨浪,把他几欲卷入万丈海底。
他的视野也穿通风雪,灵敏地、笔挺地落到弗雷德身上。仿佛他真能瞥见他似的。
“我但愿……能尽早听到你的答复。”
他拉她起来的时候,她跟个泡了水的复读机似的,几次说“不要紧的,我本身走”;但隔了一会又俄然哭出来,仿佛魂又重新回到身上了,口齿不清地说“膝盖好疼”。
“我不喜好你叫我妈妈,不喜好你只把我当作能够分享零食的朋友,更不喜好你随便糟蹋你的身材。”